而是…让它们沿着一条极其危险、极其狭窄的路径,艰难地、缓慢地…开始运转。
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一条头发丝般纤细的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经脉如同被烧红铁刷刮过的剧痛,伴随着灵魂被冰锥反复穿刺的酷刑。
但他紧咬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眼神却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着体内那狂暴的能量洪流,一丝一毫地挪动……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模糊而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百年。
“轰隆!”
一声沉闷的惊雷,猛地炸响在青州城的上空。如同巨人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城池都在微微颤抖。
酝酿了整夜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哗……”
密集的雨点如同天河倒泻,狠狠地砸在屋顶、地面、窗棂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从门窗的缝隙中疯狂涌入,瞬间打湿了地面,吹得烛火疯狂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冰冷的雨水溅在陆琰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
就在这雷声与暴雨交织的刹那。
陆琰体内那两股狂暴绞杀的力量,似乎被这天地之威短暂地慑服。在那股蛮横意志的强行引导下,竟极其艰难地、完成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完整的循环。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凝练的气息,如同初生的嫩芽,艰难地从那狂暴混乱的核心中挣扎而出。
这气息冰冷中带着一丝灼热,暴戾中蕴含着一丝掌控的雏形,极其微弱,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体内一部分最狂躁的波澜。
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了一部分。
虽然体内依旧如同战场,冰火交织,混乱不堪,但那股随时会爆体而亡的致命危机感,却奇迹般地…减弱了。
陆琰猛地睁开双眼。
眸中,血光一闪而逝!随即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疲惫、冰冷与一丝初生掌控欲的幽暗所取代。如同刚刚浴血搏杀、挣脱牢笼的凶兽,虽然伤痕累累,但獠牙已露。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意念微动。
“嗤~”
一缕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暗红色气流,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丝微弱的灼热感,如同活物般,从他指尖袅袅升起。
这气流极其不稳定,时而扭曲,时而逸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但它,确实出现了。
并且,在他的意念操控下,艰难地维持着形态。
他…初步…“炼化”了一丝这凶戾的力量,或者说…暂时压制并初步引导了它。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代价是身体如同被彻底碾碎重组般的剧痛和虚弱,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万分…但这第一步,他迈出来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如同擂鼓般在暴雨声中响起,带着一种惊惶和压抑的恐惧。
“殿下!殿下!”是雷焕麾下那名副将陈平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出大事了!赵…赵刺史…他…他…”
陆琰眼神一凛,指尖那缕暗红气流瞬间缩回体内。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烈的虚弱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冰冷:“进来!”
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冰冷的雨气和浓重的血腥味。
副将陈平浑身湿透,雨水混合着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水渍从甲胄上淌下。他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甚至顾不得行礼,声音颤抖地嘶喊:
“殿下!赵…赵刺史…死了!脑袋…脑袋被人砍了!挂在…挂在府衙正堂的匾额上!还有…还有他那些心腹…周主簿、李校尉…一夜之间…全死了!死状…都…都跟被吸干了血一样!干…干尸!”
陈平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显然,府衙正堂那如同地狱修罗场般的景象,已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陆琰的心猛地一沉。
黑袍人的手段,狠辣如斯?
不仅杀人立威,更是用这种极端恐怖的方式,宣告着对青州城黑暗面的绝对掌控。同时,也斩断了他可能从赵德芳余党那里获得线索或支持的任何可能。这是赤裸裸的威慑,更是对他三日之期的残酷提醒。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寒,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陈平身上:“城中…反应如何?”
“乱…乱了!”陈平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消息瞒不住,天还没亮就传开了。百姓…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有妖魔作祟。还有那些赵刺史的兵,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有人想趁乱抢掠,被我们的人弹压下去了,但…但不知道能压多久。”
“雷统领的亲卫营呢?”陆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都…都在外面,听候殿下调遣!”陈平猛地挺直身体,声音带着一丝决绝,“雷统领…他…我们只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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