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光别墅的地下衣橱空间,星河光芒渐次收拢,如同为即将启程的战士收敛羽翼。空气中,“璃心”系统将雪松冷香悄然调低,仿佛一场盛大演出前的短暂静默。颜清璃的目光从手中那枚承载着初始罪证的磁吸手包上抬起,丝绒面料残留的触感与芯片无形的重量,在她心底沉淀为冰冷的决然。顾司衍为她铺就的道路,已至最后一程——一件无形,却能直刺灵魂深处的武器。
顾司衍没有给她太多沉湎的时间。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展示台最后一个独立的琉璃立柱。柱顶的水晶托盘上,并非闪耀的珠宝或冰冷的器械,而是一瓶香水。
那瓶身造型极简,如同被阿尔卑斯风雪打磨了千年的冰晶,线条冷峻而流畅。瓶内液体呈现出一种独特的、介于琉璃蓝与极地雪白之间的色泽,静静流淌着细碎的微光,仿佛封存了一片浓缩的凛冬夜空。最引人注目的是瓶塞——并非寻常的水晶或金属,而是一块未经过多雕琢、泛着暗哑金属光泽的陨铁碎片,其形状竟隐隐与颜清璃腰间“星寰之链”的核心琉璃轮廓呼应。
“「冰渊之息」,”顾司衍执起那瓶香水,指尖抚过冰冷的陨铁瓶塞,熔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光芒,“你的最后一件‘武器’,也是唯一一件……无需主动使用,便能生效的陷阱。”
他指尖微动,陨铁瓶塞被轻轻旋开。
没有浓郁扑鼻的香气爆发,只有一缕极其清冷、带着雪峰之巅空气般纯净的雪松气息,极其克制地弥漫开来。这雪松味与顾司衍身上常有的、令人安心的冷冽同源,却又截然不同——它更冷,更空灵,仿佛剥离了所有温暖的底色,只余下最纯粹、最原始的凛冽,如同万丈冰渊底部凝结了亿万年的寒晶。
“香调由法国那位大师亲手调制,”顾司衍低声解释,将瓶口凑近她的鼻尖,动作轻柔,“基底是你我熟悉的阿尔卑斯雪松,但去除了所有暖意木香,极致提纯后,融入了南极冰芯中提取的‘寂寥分子’,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锁住她,“一丝能与我左臂皮下神经芯片产生特殊共鸣的稀有信息素。”
颜清璃轻轻嗅闻着那冷冽到近乎残酷的香气。奇妙的是,这气息钻入鼻腔的刹那,她并未感到不适,腰间“星寰之链”反而传来一阵温润的能量波动,仿佛在与之呼应。而通过神经共生链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司衍那端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愉悦的共鸣震颤,如同被最熟悉的旋律拨动了心弦。
这香气于她,是安心,是联结。
然而——
“对于楚昊然,”顾司衍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酷,“这缕‘冰渊之息’,将是开启他地狱之门的钥匙。”他重新盖好瓶塞,将那瓶香水放入颜清璃手中。陨铁瓶塞与掌心接触的瞬间,她腰间“星寰之链”的微光似乎更亮了一分,两者之间产生了微弱而奇异的能量共振。
“1808房那晚,他被药物与欲望支配,周身弥漫的,是劣质、浓浊、充满掠夺意味的雪松香精。”顾司衍的指尖划过她戴着“声纹耳坠”的耳垂,声音低沉如冰刃刮过琉璃,“那味道,连同那晚的失控、挣扎与罪恶,早已成为他潜意识里最深的恐惧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触发点。”
他凝视着她,熔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冰冷的算计与绝对的把握。
“「冰渊之息」的极致冷冽,会以最尖锐的方式,刺破他记忆的屏障。无需你多言,只要他靠近你,嗅到这缕纯净到极致的雪松冷香,大脑的防御机制会瞬间将他拖回五年前那个混乱、耻辱、充满无力感的夜晚。他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药物带来的失控,回想起我塞给你袖扣时的挣扎,回想起一切他试图掩盖的肮脏细节……”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香气,会成为最无声、却最无法防御的刑具,直接鞭挞他的灵魂。”
颜清璃握紧了手中冰凉的香水瓶,陨铁瓶塞的粗糙触感硌着掌心。她仿佛已经看到,在觥筹交错的寿宴上,楚昊然带着虚伪笑容走近,却在嗅到这缕冷香的瞬间,脸色骤变,冷汗涔涔,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的场景。
那将是比任何言语指控都更直接、更残酷的审判。
“我会让它,”她抬起眼眸,琉璃色的瞳孔里寒星闪烁,与瓶中“冰渊之息”的冷光交相辉映,“成为萦绕在他鼻尖的……噩梦。”
顾司衍因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满意地低笑一声。他俯身,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轻抵在她发顶,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形成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
“不仅如此,”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与香水的冷冽形成极致反差,“这香气与我芯片的共鸣,会让我能更精准地感知你的位置,你的情绪波动。无论宴会上有多少人,多么喧嚣,我都能第一时间‘嗅到’你的存在,感知你是否需要我。”他的手臂收紧,声音低沉而霸道,“你永远在我的‘领域’之内,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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