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孔不入的守护,让颜清璃心底最后一丝独自面对豺狼的孤军奋战感彻底消散。她放松身体,靠进他温暖坚实的怀抱,感受着他胸腔下沉稳的心跳,与掌心香水的冰冷形成奇异的平衡。
“看来,”她微微侧首,脸颊蹭过他质地精良的西装面料,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慵懒,却又暗藏锋芒,“我的骑士,连空气都为我武装了起来。”
“当然。”顾司衍回答得理所当然,他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目光深邃地望进她眼底,“从你决定归来的那一刻起,你呼吸的每一寸空气,都应由我来净化、守护,乃至……化为你的利刃。”
他执起她拿着香水的手,引着她,将“冰渊之息”轻轻喷洒在腕间,颈侧,以及“静谧蓝啸”战袍的裙摆内侧。清冷的香气如同有生命的薄雾,迅速与她自身的体温融合,化为一道无形却致命的屏障。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吻了吻她微凉的唇瓣,是一个短暂却无比郑重的印记。
“现在,”他退后一步,目光扫过她周身——从耳坠的蓝钻光芒,到面纱的朦胧光华,从手包的丝绒质感,到周身萦绕的冷冽香氛,熔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激赏与期待,“我的女王,已披挂万全。”
颜清璃立于星河辉光之下,感受着周身由科技与爱意共同编织的、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铠甲。她微微扬起下巴,琉璃色的眼眸中,所有情绪沉淀为一片无波古井,唯有深处燃烧着冰冷的、足以焚尽一切仇敌的火焰。
就在这时,主卧与衣橱连接通道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小小的脚步声。星尘抱着他的平板电脑,咚咚咚地跑了进来,琉璃色的大眼睛在幽暗光线下亮得像两盏小灯笼。
“爸爸!妈咪!”小家伙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仰着小脸,目光立刻被颜清璃周身那难以言喻的气场所吸引,尤其是她腕间残留的、极淡却异常好闻的冷香。他用力吸了吸小鼻子,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哇!妈咪好香!像……像雪山上最冷的星星!”星尘词汇量有限,却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感受。然后,他像是想起了自己的重大使命,连忙举起手中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他刚完成的、色彩极其跳跃抽象的“评分界面”。
“璃衣阿姨说妈咪选好了战袍!快让我看看!”小家伙围着颜清璃转了一圈,小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嘴里念念有词,“嗯……裙子颜色,深蓝色,像晚上的天空,加十分!亮晶晶的点点,像星星,加二十分!耳环是蓝色的石头,和爸爸的眼睛颜色不一样,但是也很好看,加十五分……”
他煞有介事地评估着,最后,目光落在颜清璃手中那瓶“冰渊之息”上,小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这该算什么分数。
颜清璃被儿子这副“专业评审”的模样逗笑,心底的冰冷杀意被这纯真的暖流冲淡。她蹲下身,与星尘平视,柔声问:“那星尘觉得,妈妈这样打扮,好看吗?”
星尘立刻用力点头,小脸严肃:“超级好看!比童话书里所有的公主和女王都好看!”但他随即又指了指那瓶香水,奶声奶气地提出“建议”:“就是……妈咪,这个香香的水,能不能分给我一点点?我想让我的‘璃尘壹号’也香香的,这样它保护妈咪的时候,坏蛋一闻到味道就被吓跑啦!”
童言稚语,却让顾司衍和颜清璃皆是一怔,随即失笑。
顾司衍弯腰,一把将儿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颜星尘,你妈咪的‘武器’你也敢打主意?”
星尘搂着爸爸的脖子,理直气壮:“因为我要保护妈咪呀!我的‘璃尘壹号’也要最厉害的!”
看着父子俩笑闹,颜清璃站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陨铁瓶塞。复仇之路固然冰冷黑暗,但拥有他们,便如同永夜中握住了不灭的星辰。
她将“冰渊之息”小心地放入磁吸手包侧面的一个特制固定槽内,与那枚罪证芯片并排而列。
香氛已备,陷阱暗藏。
只待寿宴钟响,猎物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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