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由黎明的灰白渐渐转为明亮的晨光,病房内依旧静谧,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念曦平稳的呼吸声交织。麻药效力未完全消退,小家伙依旧沉睡着,只是眉头不再紧蹙,小脸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沈若曦感到眼皮沉重如铁,身体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她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对面同样一脸憔悴、下巴冒出青色胡茬的司羽凡。
“你……”她开口,声音因缺水和疲惫而干涩沙哑,“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念曦就行。”
司羽凡几乎是立刻摇头,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目光依旧焦着在女儿脸上,声音低沉:“不用。我留在这里,你……你靠在床边眯一会儿,或者回去睡一觉,明天……今天白天还有很多事。”
他试图让她去休息,自己扛下这守夜的责任。
沈若曦怎么可能离开?女儿刚从手术室出来,麻药还没退,她就算再累,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孩子半步。她也摇了摇头,语气同样坚定:“我不走。”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都知道对方不会退让,也都固执地想要守护在女儿身边。
最终,还是司羽凡先做出了妥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念曦,又看了看强打精神却难掩疲惫的沈若曦,站起身,低声道:“那你在里面陪着,我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说完,他不等沈若曦回应,便径直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拉开了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空无一人,他沉默地走过去,在那张冰冷的蓝色塑料椅上坐了下来。位置正好对着病房门上的那扇小小的玻璃观察窗。
他没有试图进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以一种守护的姿态,将自己安置在了门外。隔着那扇小窗,他依旧可以隐约看到病床的轮廓,可以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沈若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看着那扇小窗外,他模糊却挺直的身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确实需要休息片刻,而他在门外,似乎成了她和女儿与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莫名地带来一丝安心。
她实在撑不住了,和衣靠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女儿的小手,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极度疲惫让她很快陷入了浅眠,但心里的牵挂又让她睡得极不安稳,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将她惊醒。
半夜,沈若曦又一次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下意识地先探身查看女儿的情况。念曦依旧安稳地睡着,呼吸平稳。她松了口气,正准备换个姿势,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了门上的那扇小窗。
窗外走廊的灯光昏暗,勾勒出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司羽凡并没有睡。或者说,他睡得极不安稳。他高大的身躯蜷在对于他来说显然过于窄小的塑料长椅上,头微微后仰,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睛却时睁时闭,每一次睁开,都会立刻透过那小窗,急切地望向病房内,确认无事,才会又疲惫地合上眼片刻。他的眉头即使在短暂的闭目时也微微锁着,仿佛在梦中也在担忧。
他就这样,在那张不舒服的椅子上,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守了整整一夜。像一尊沉默而忠诚的哨兵,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也独自承受着深夜的寒凉与疲惫。
沈若曦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个身影,看着他即使睡着也保持警觉的姿态,看着他被走廊灯光映照得格外憔悴的侧脸,内心深处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而复杂的酸胀。
她想起他毫不犹豫签下手术同意书时的沉稳,想起他疾驰闯红灯赶往医院时的焦灼,想起他在手术室外给予她的短暂依靠,更想起此刻,他这固执的、无声的、衣不解带的守护。
这与过去那个将她和孩子排在末位、总是因陈梦琪而缺席的司羽凡,重叠不到一起。
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情绪,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她冰封的心田。
她轻轻站起身,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那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动作极轻地走到病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司羽凡几乎是立刻惊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沉。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带着惊醒的茫然和尚未褪去的红血丝,看向突然出来的沈若曦,第一反应就是紧张地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念曦不舒服吗?”
“没有,她睡得很好。”沈若曦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轻柔。她走上前,将自己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开衫,轻轻披在了司羽凡的肩膀上。
司羽凡的身体骤然僵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肩上那件柔软的、带着她身上淡淡馨香的女士开衫,又猛地抬起头看向沈若曦,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却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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