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曦被他那直勾勾的、带着震惊和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维持着刻意的平静,却掩饰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走廊里冷,别着凉了。”
司羽凡依旧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好几秒后,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因为激动和沙哑而显得格外低沉破碎:
“你……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陪着念曦,我……我没事。”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衬衫拿下来还给她,仿佛承受不起这份重量。
沈若曦却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背,两人都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穿着吧。”她垂下眼帘,不再看他,转身轻轻推开了病房门,“天快亮了,你再……稍微休息一下。”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回到了病房内,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外那道灼热而复杂的视线。
司羽凡独自坐在长椅上,肩上披着那件柔软的女士开衫,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用手拢紧了开衫的衣襟,仿佛拢住了一件稀世珍宝。他将脸埋进那柔软的织物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剧烈的酸涩。
这一夜的坚守,所有的疲惫和担忧,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无法言说的慰藉。
而病房内的沈若曦,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看着床上安然沉睡的女儿,久久无法平静。那件送出去的开衫,像是一个信号,无声地宣告着,她心中那堵密不透风的墙,已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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