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褪尽,琉璃脉动。
非我骨殖,幽蓝毒藤盘踞。
指尖触到地狱疆界。
谪仙?修罗?先生眼中深渊裂开。
裹尸布缠不住怪物嘶鸣。
谎言比箭簇更冷,冻结喉舌。
守护的代价,是深渊在左臂蔓延。
每一次心跳,都向非人滑落一寸。
尸臭和铁锈味的空气凝成实体,沉甸甸地堵塞着我的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砂纸。我瘫坐在半堵断墙冰冷的阴影里,断壁粗糙的棱角硌着后背的骨头,每一次喘息都撕扯着右肩箭伤深处那团烧红的剧痛。冷汗浸透的粗麻布条紧贴着绽裂的皮肉,冰冷地黏腻,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泵出新的灼热,让那简陋的包扎如同烙铁。身侧,杜甫蜷缩在墙角更深的凹陷里,像一片被狂风彻底揉烂的枯叶,灰败的脸在夜色将褪未褪的混沌中,呈现出一种褪了色的纸钱般的死寂。
“系统,”意念碾过干涸的思维沟壑,带着粗粝的砂石感,“扫描杜甫状态。”
视野右下角,猩红的“85/100”如同诅咒的烙印,恒定地悬在那里。下方,一行细微的冰蓝色小字无声滑过,冰冷得没有一丝波纹:[目标生命体征:微弱。迷香神经毒素残余:中度。多处软组织挫伤。无致命外伤。]
人还活着。
这念头刚从意识的海底浮起一丝微光,左肩胛骨深处,那条名为“琉璃臂”的异物内部,便传来一阵沉闷的、持续的嗡鸣。不是疼痛,更像是一排生锈的巨大齿轮,在冰冷黏稠的水银中强行咬合、摩擦。每一次啮合,都震得我半边身子发麻,神经末梢条件反射地抽搐。这该死的玩意儿,它不再是麻木,更像一个活生生的、贪婪的寄生物,正用每一次细微的震颤宣告它的存在,用它冰冷的“口器”一点点啃噬着我仅存的血肉根基。视野边缘,那些细碎的雪花噪点如同鬼魅的磷火,明灭不定,无声地嘲笑着“熵增波动”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一种被缓慢吞噬、被强制改造的冰冷恐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比右肩的箭伤更让人窒息。
东方天际,一线极淡的鱼肚白,如同垂死者最后挣扎的喘息,艰难地切开浓稠如墨的夜色。灰白、吝啬的光,犹豫地漫过废墟狰狞的轮廓,漫过我倚靠的、冰冷粗糙的断壁,也吝啬地、带着施舍般的凉意,拂过我的身体。我下意识地想低头,想确认一下右肩那简陋包扎下是否又渗出了温热的背叛,目光却在移动的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巨力狠狠攫住,死死钉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嗡!
颅骨内仿佛被一柄万钧重锤悍然轰击!思维瞬间被震成一片刺目的空白。
血污、污泥、灰黑的尘垢覆盖之下……那是什么?
自指尖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吞噬了前臂的大半部分——那触目惊心的变化,像一道无声的、撕裂天穹的惨白霹雳,狠狠劈进我收缩到极致的瞳孔!
皮肤……不,那不再是皮肤!
原本覆盖在指节、手背、小臂上的、属于活人的、带着温热血色和弹性纹理的肌肤质感,如同被一只无形、残忍的橡皮擦,硬生生地、彻底地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冰冷、光滑、非骨非玉、散发着死寂光泽的……琉璃状物质!
它呈现出一种诡异莫名的半透明状态。
五指的轮廓还在,僵硬地伸展着,清晰可见。但那已经不是血肉构成的指头!
熹微的、冰冷的晨光,吝啬地穿透这半透明的诡异物质,残忍地将内部的构造纤毫毕现地暴露在空气中——
灰白色!如同某种超越时代的高强度合金,被无形巨力强行铸造而成的精密框架!它勾勒出指骨、掌骨、臂骨的狰狞形态,棱角锐利,转折分明,线条冷硬得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透着一股工业时代特有的、冰冷到极致的秩序感!在这些灰白色的、非人的“骨骼”框架之间,无数纤细的、如同活物根须或疯狂生长的荆棘般的幽蓝色管道(或者说导管?)蜿蜒盘踞、虬结交错!它们微微散发着幽暗的、非自然的光晕,如同被强行冻结凝固的液态蓝宝石,又像是某种流淌着未知冰冷能量的脉管,在死寂中无声地脉动!
这……这是我的手?!
我的左臂?!
一种无法形容的、混杂着巨大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寒刺骨的恐惧情绪,如同冰水混合着炽热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摇摇欲坠的堤坝!胃部剧烈地痉挛抽搐,喉咙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的呕吐欲望,腥甜的酸水顶到喉头,又被我死死地、用尽全身意志力压了下去。
这不是义肢!这不是任何我所知的、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造物!
它像一件被某个疯狂的神只,或者某个冰冷到漠视生命的异星文明,以最粗暴、最亵渎的方式,强行缝合、焊接在这具尚在喘息的血肉之躯上的诡异艺术品!一件活生生的、正在进行中的、不可逆转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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