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上,那猩红的“85/100”数字下方,一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冰蓝色文字如同最无情的判决书,骤然弹出,狠狠烙印在视野中央:
[局部存在性侵蚀:7%(干预历史进程·高阶代价)]
[熵增波动残留:中度(区域影响:生物组织微观熵变1)]
[组织液轻微泄露:检测到非标准生物能量散逸]
7%!
那冰冷的数字,像一颗刚从熔炉中取出、烧得通红的粗大铁钉,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下,凶残地凿进我的神经中枢!
“高阶代价”!“干预历史进程”!“存在性侵蚀”!
每一个词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和浓重的血腥气,每一个词都在狞笑着、嘲弄着我的挣扎,冰冷地宣告着我正一点点失去作为“人”的根本资格!我正被剥夺,被改造,被支付那试图扭转历史洪流的、无法承受的账单!
动……动一下……
一股近乎本能的、混杂着恐慌和暴戾的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强烈的冲动压倒了恐惧。必须确认!确认这怪物是否还在我的掌控之下!意念如同烧红的钢鞭,狠狠抽打着那条非人的肢体!
嗡……
琉璃臂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回音,类似巨大引擎在冰冷深水中强行启动的震动感。
然后,我看到那只覆盖着半透明琉璃物质、内部灰白骨骼和幽蓝导管清晰得如同地狱展品的食指,极其缓慢、极其滞涩地……弯曲了一下。
没有皮肤摩擦的粗糙触感。
没有肌肉收缩的饱满张力。
没有温热的血液奔流而过的生命脉动。
只有一种沉重的、纯粹的、仿佛在操控一个巨大而精密的攻城机械臂般的、隔着厚厚冰冷钢板的滞涩感!一种灵魂与躯壳被强行撕裂、中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冷深渊的异样感,如同一条淬毒的冰蛇,瞬间缠绕上我的心脏,勒紧!
操!
一股更暴戾的邪火猛地窜起,烧灼着残存的理智。恐惧被这失控感点燃,化作摧毁的冲动。
握拳!攥紧!捏碎这该死的、不属于我的东西!
意念更凶猛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驱动!
嘎吱——!嗡……
琉璃臂内部传来更清晰、更刺耳的金属应力变化声!灰白色的“骨骼”结构在内部绷紧、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类似生锈齿轮被巨力强行绞合摩擦的尖啸!覆盖其上的半透明琉璃物质,似乎也因内部结构的剧烈挤压而微微变形,折射出更诡异的、支离破碎的光晕。
那只手,那只非人的、来自深渊的造物,在我的意志驱使下,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攥成了一个冰冷的拳头!
力量似乎……并未减弱?甚至感觉更坚硬?一种非人的、毫无生命气息的、纯粹的、冰冷的坚硬!
但这非人的坚硬带来的不是丝毫的安全感,而是更深、更冰冷的、如同坠入永冻冰渊的恐惧!一种“它随时可能挣脱束缚、反噬其主”的恐惧!一种“它正在这具血肉牢笼里,进化成某种更可怕形态”的恐惧!
我的手臂……真的在变成怪物的一部分?!我景崴,正在失去“人”的形状?!
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压制,我猛地偏过头去,剧烈地干呕起来,喉咙肌肉痉挛着,却只吐出几口苦涩灼热的酸水,带着浓重的血腥和铁锈味。
不行!不能看!不能被看见!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他!
这念头如同最狂野的毒藤,瞬间攫取了我所有残存的理智。一种原始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压倒了自我审视的冲动。掩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掩盖这非人的异变!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知徒劳,也要死死攥住!
右手,那只属于人类的、沾满血污泥垢的手,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痉挛,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襟下摆,或者……是杜甫身上那件同样污秽、同样浸满血汗的粗麻外袍?大脑一片混沌的空白,根本顾不上分辨来源。只要能找到布条!任何布条!能遮蔽这地狱景象的裹尸布!
嘶啦!嘶啦——!
布帛被蛮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晨光中显得格外刺耳、惊心,如同绝望的哀鸣。肮脏、粗糙、浸染着暗红血渍和灰黑尘土的布条,被我以近乎疯狂的仓促和混乱,一层又一层,缠绕在左臂那暴露在外的、散发着不祥光泽的诡异琉璃部分上。动作因为右肩撕裂般的剧痛和内心山崩海啸般的巨大冲击而显得无比笨拙、僵硬、毫无章法,像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关节锈死的木偶。
粗糙的、带着毛刺的麻布纤维,狠狠地摩擦着那半透明的、光滑冰冷的琉璃表面,发出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如同砂纸打磨骨骼的“沙……沙……”声。
布条缠上了。厚厚的。一层压着一层。血迹和污泥迅速将新的覆盖,让整个包裹物显得更加肮脏、丑陋、狰狞。
徒劳。
彻头彻尾的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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