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默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日常安排。
然而,这平静的声音,通过免提听筒传出来,落在课题组办公室每个人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三天?完成方案?”博士小张第一个叫出声,他手里的笔掉在桌上,滚了几圈,停在一堆画满了复杂公式的草稿纸旁,“还要把会场搬到江钢?他……他知道江钢离试验区总部有多远吗?那几乎是横跨了整个省!”
办公室里,刚刚被点燃的战斗热情,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滋滋”作响。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明白林默的意图,在西部那个一穷二白的地方,一周内凭空搭建一个能接待各路神仙的会场,是天方夜谭。而江钢,那个被林默亲手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钢铁巨兽,就是他现成的“后勤基地”。
那里有现成的招待所,有能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有成熟的后勤安保团队,甚至有自己的车队和小型机场。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数万名被林默赋予了新生、对他感恩戴德的工人。只要林默一句话,整个江钢都会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为他疯狂运转。
这个想法,天才,大胆,甚至堪称疯狂。
可问题是,时间。
“三天……”水利部的冯姐喃喃自语,她飞快地在脑中计算着工作量,“所有的水文、地质、经济模型都要根据江钢的地理位置进行微调,运输路线、资源配给、政策对接……这等于要把方案重做一遍。”
“他这是在逼我们,也是在逼他自己。”一直沉默的老刘,缓缓开口。他摘下老花镜,用指节用力按压着眉心,眼中却不见丝毫退缩,反而闪烁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兴奋。
“他把自己的命和我们的命,都押在了这张桌子上。成了,我们跟着他一步登天。败了,我们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疯狂。
他们都是被体制边缘化的失意者,胸中都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恶气。他们不怕失败,他们怕的是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在故纸堆和保温杯里,耗尽一生。
而现在,林默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用三天三夜,去赌一个天翻地覆的机会。
“妈的!”小张突然一拍桌子,抓起那支掉落的笔,“赌了!反正烂命一条,输了回老家种地,赢了……老子也能在发改委横着走!”
“算我一个。”冯姐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调出那张密密麻麻的西部水系图,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出现了残影。
老刘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珍藏的、号称“一口提神醒脑,两口飘飘欲仙”的武夷山大红袍拿了出来,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续上了滚烫的开水。
茶香,混杂着咖啡因和尼古丁的味道,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发酵成一种名为“搏命”的兴奋剂。
这支刚刚经历了精神洗礼的“敢死队”,在他们那位同样疯狂的组长一声令下,开始了冲锋。
……
西部,黄土高原。
秋风卷着沙土,将天地染成一片苍黄。
楚天雄正蹲在地头,用一把小小的铁铲,小心翼翼地给一棵刚栽下不久的沙棘树苗培土。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手里捏着一张电报纸,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楚……楚老……”年轻人跑到跟前,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楚天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又死了几棵?”
他以为是乡里又来报新栽的树苗没熬过风沙的死亡率。
“不……不是树……”年轻人喘匀了气,将那张电报纸递了过去,声音都在发颤,“是……是京城来的林主任,出事了!”
楚天雄培土的手,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目光落在年轻人脸上。年轻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头。
楚天雄接过那张薄薄的电报纸。上面的字不多,是用内部急电的方式发来的,言简意赅。
“林默同志遇袭,军方介入,人已获救。主谋高远被捕,其父高世良去职。”
楚天雄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他不是因为林默遇袭而震惊。他震惊的是,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十年了,一点都没变。
当年,他的方案被束之高阁,他本人被发配边疆,不就是因为触动了以高世良为首的那批人的利益吗?他选择了退,选择了沉默,以为自己退了,路就能让出来。
他错了。
他们不仅不让路,还要把所有试图走这条路的人,都埋进土里。
一股压抑了十年的怒火,从那片早已心如死灰的胸膛里,轰然炸开。那点微弱的火种,在这一刻,被浇上了一整桶的滚油,瞬间燎原!
“好……好一个斩草除根!”楚天雄捏着电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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