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碎片在金砖上滚动的轻响未落,面具男突然拍了拍手。
他的动作悠闲,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场闹剧,红宝石头盔下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审视猎物的玩味。林晚星扶着石俑站起,灵脉的刺痛让她指尖发颤,却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
“不错,比我预想中更能打。”面具男开口,沙哑的声音裹着笑意,在墓室里荡开回音,“从婚礼到皇陵,这场游戏你们通关了。”
顾衍辰将林晚星护得更紧,三枚玉佩的微光在掌心流转,后背的伤口因紧绷而撕裂般疼:“游戏?你害死的守护者、苏宅老仆,都是你的棋子?”他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声音里裹着冰碴。
面具男耸肩,指尖划过青铜棺椁的封印纹,黑色纹路竟顺着他的指尖游走,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棋子总要有点用处,不然怎么引你们来这里?”他突然转头看向林晚星,“苏小姐,张妈临终前,没告诉你‘阴差’的真正使命?”
林晚星浑身一震。张妈临终前确实塞给她半块碎玉,只说“找顾衍辰,看皇陵壁画”,当时她以为是指封印的秘密,如今想来碎玉的纹路,竟与面具男令牌的碎片吻合。
“碎玉是你让她转交的。”林晚星往前走了半步,灵脉之珠虽已黯淡,却仍能感应到对方身上的熟悉气息,“你早就知道我能激活灵脉核心,故意让张妈引导我。”
“聪明。”面具男轻笑,抬手把玩着头盔上的红宝石,宝石折射的光落在青铜棺椁上,刚好照亮棺椁侧面的暗纹——那暗纹与顾衍辰玉佩的纹路,组成完整的龙形,“顾苏两家的血脉,缺一都打不开皇陵,我总得找个理由让你们合作。”
顾明远突然翻到族谱的夹层,里面藏着张妈的亲笔信,字迹颤抖却清晰:“面具男握有苏家祖宅的钥匙,他要的是棺椁里的‘阴眼’。”信末画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面具男头盔的纹路。
“你要的是阴眼!”顾明远将信纸举得老高,声音发颤,“古籍说阴眼是顾阴的力量本源,能操控所有灵脉!”
面具男的动作顿了顿,红宝石头盔转向顾明远,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总算有个识货的,不像某些人,只顾着谈恋爱误事。”他的目光扫过林晚星和顾衍辰相握的手,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林晚星突然想起婚礼当天的细节。面具男出现时,精准避开了所有守护者的防线,却在看到她颈间的灵脉之珠时停顿了半秒;他留下的谶语“血脉归一”,不是指顾苏联姻,而是指两族血脉共同激活皇陵。
“你早就知道灵脉之珠在我身上。”林晚星往前一步,灵脉的暖意顺着血脉游走,驱散了几分黑烟的滞涩,“你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一步步解开封印,其实是为了让阴眼认主。”
面具男不置可否,突然抬手按住头盔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墓室的长明灯突然剧烈闪烁,灯焰由金转红,映得他的身影在墙壁上扭曲成鬼魅的形状,空气中的檀香混着腐臭,让人头晕目眩。
“游戏通关,也该揭晓答案了。”面具男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谁吗?”
他的手指缓缓发力,头盔与脖颈的连接处发出“咔嚓”的轻响,一缕黑发从缝隙中滑落,乌黑如墨,与顾衍辰的发色一模一样。林晚星的心跳骤然加速,灵脉之珠的刺痛突然加剧——那是血脉共鸣的预警。
顾衍辰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爷爷失踪前的话:“顾家有个流落在外的旁支,血脉里藏着阴煞。”当时他只当是老人的胡话,如今想来,所有线索都指向眼前的人。
“不可能……”顾衍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旁支早在百年前就断了传承。”
面具男轻笑一声,手指彻底松开头盔的卡扣。头盔缓缓滑落,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露出底下的面容——那是张与顾衍辰有七分相似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眼底藏着化不开的阴鸷,左眼角有颗朱砂痣,与族谱上顾寒的画像完全吻合。
“顾寒?你不是被先祖放逐了吗?”顾明远踉跄着后退,族谱掉在地上,刚好翻到顾寒的记载:“勾结邪物,放逐荒野,生死不明。”
“放逐?”顾寒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朱砂痣,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是因为我发现了阴眼的秘密,被顾凌那个伪君子灭口罢了。”他走到青铜棺椁旁,掌心按在棺椁上,黑色纹路瞬间蔓延,“幸好我早有准备,用阴煞之气护住心脉,才活了下来。”
林晚星突然注意到顾寒左手腕的伤疤,那伤疤的形状,与苏宅祖祠里顾凌佩剑的剑鞘纹路一致。她猛地想起母亲的日记:“顾凌曾用佩剑重伤过一名旁支族人,剑伤处会留阴煞印记。”
“是先祖伤了你。”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复杂,她既同情顾寒的遭遇,又痛恨他用无辜者的性命铺路,“可你不该迁怒于后人,更不该助顾阴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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