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城西城门的晨光刚驱散最后一丝薄雾，孟小凡提着被捆缚的骨甲天魔，与秦亦柔并肩走近。城楼下，苏清雪已带着两名医营弟子等候，她手中捧着一个药箱，仁心剑斜挎在肩头，剑穗上的补天石子在晨光中泛着淡绿微光，显然是特意提前赶来的。
“孟大哥，你们回来了！”苏清雪快步迎上前，目光先落在孟小凡身上，见他青衫沾了些尘土却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随即转向他手中的魔物，“这就是天魔残部的小头头？”
“嗯，供出了不少线索。”孟小凡点头，刚要细说破封丹的事，身旁的秦亦柔已抢先开口，玄阴短刃在指尖转了个花哨的圈，语气带着几分轻佻的嘲讽：“苏圣女倒是清闲，不用管医营的伤员，反倒有功夫在这守着盟主。”
苏清雪脸上的笑容一僵，握着药箱的手指微微收紧：“医营的事已有弟子打理妥当，孟大哥深入瘴气林追剿魔物，我在此等候，也好第一时间为他处理伤势。”
“处理伤势？”秦亦柔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挡在孟小凡与苏清雪之间，魔焰在指尖凝成细小的火苗，“孟小凡有浩然气护体，连魔气都沾不上身，哪用得着圣女大人特意费心？倒是我记得，天衍宗的规矩里，圣女需‘忘情绝爱，一心向道’，怎么现在反倒离不得我们孟盟主了？”
这话像根细针，刺中了苏清雪最在意的地方。她脸颊瞬间泛红，既有被说中心事的慌乱，又有被当众调侃的羞恼，反驳道：“我只是尽盟友之谊，关心同伴安危，秦姑娘何必断章取义？”
“盟友之谊？”秦亦柔挑眉，目光在苏清雪紧盯着孟小凡的眼神上扫过，“我看是‘私心’吧？之前在黑风岭山洞，你望着他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了，哪还有半分圣女的清冷模样？”
“你！”苏清雪被噎得说不出话，情急之下反唇相讥，“秦姑娘又何尝不是？一路追着孟大哥问东问西，一会儿担心他被魔物偷袭，一会儿又怕他净化魂器耗损灵力——魔心殿的魔女也懂关心人？我看你不是关心他，是惦记他手里的补天石吧！”
“胡说八道！”秦亦柔的魔焰瞬间窜高半尺，短刃直指苏清雪，“我秦亦柔要东西从不藏着掖着，想要补天石，自然会光明正大打一架，犯不着用这种卑劣手段！倒是你，打着圣女的幌子接近孟小凡，说不定是天衍宗想拉拢侠义盟！”
“你血口喷人！”苏清雪也动了气，仁心剑微微出鞘，碧色灵光与秦亦柔的魔焰在空气中相撞，激起细小的灵力涟漪，“我加入侠义盟，只为护中州苍生，与天衍宗无关！反倒是你，魔功诡异，谁知道你接近孟大哥是不是别有用心？”
两人越吵越凶，原本等候的医营弟子和守城士兵都吓得不敢出声。孟小凡夹在中间，一手提着魔物，一手还要提防两人的灵力误伤旁人，头都快大了——他实在没料到，不过是一场寻常的迎接，竟会演变成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
“够了！”孟小凡无奈开口，浩然气轻轻一震，将两人的灵力屏障同时推开，“现在是什么时候？天魔还在收集魂魄炼药，你们倒好，在城门口吵起来了，像话吗？”
秦亦柔别过脸，嘴硬道：“是她先冤枉我的！”
“明明是你先嘲讽我！”苏清雪也不肯退让，剑穗的绿光仍带着怒气。
孟小凡揉了揉眉心，将骨甲天魔交给身旁的战部弟子：“先把魔物押去大牢，交给李修先生审讯。”待弟子领命离去，他才转向两人，语气缓和了些，“亦柔，清雪关心同伴没有错，你不该故意调侃她；清雪，亦柔的性子你也知道，嘴硬心软，她不是真的怀疑你。”
“谁嘴硬心软了！”秦亦柔立刻反驳，却悄悄收起了短刃上的魔焰，“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非孟小凡不可’的样子，好像离了男人就办不成事似的。”
“我没有！”苏清雪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孟大哥的部署更周全，遇到问题自然想先和他商量——就像亦柔你信任孟大哥的浩然气一样，这不是依赖，是信任！”
这话倒是让秦亦柔愣了一下。她想起黑风岭山洞中，孟小凡的浩然气瞬间净化魔气时的场景，心中的烦躁莫名消散了几分，却仍不肯服软：“信任归信任，别动不动就‘孟大哥长孟大哥短’，听得人耳朵都起茧了。”
苏清雪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确实有些亲昵，脸颊微红，却还是坚持道：“我称呼孟大哥，是因为他值得敬重，与私情无关。倒是秦姑娘，你对孟大哥的行踪比谁都上心，上次他去黑风岭，你一路都在担心他被玄水阁的人偷袭，可不是吗？”
“我那是怕他出事，没人主持抗魔大局！”秦亦柔的耳根悄悄泛红，转身就往镇魔殿走，“懒得跟你争，赶紧去汇报天魔的阴谋，耽误了正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苏清雪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随即快步跟上。孟小凡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表面上吵得厉害，实则都把对方当成了需要“竞争”的同伴，只是这竞争的方式，实在太过别扭。
镇魔殿内，赵武和阿牛已等候多时。秦亦柔和苏清雪刚进门，便又因“谁先汇报线索”争执起来，一个说自己追剿魔物功劳大，该先讲；一个说自己安抚凡人、收集据点消息，该先汇报。
孟小凡按住额头，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都别争了，坐下说！”他拉过两张椅子，强行将两人按在座位上，“抗魔需同心，你们若再内斗，正中天魔下怀。有这吵架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尽快排查完所有据点。”
秦亦柔和苏清雪对视一眼，都别过脸哼了一声，却终究没再争执。孟小凡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该是时候给两人分配明确的职责，让她们把精力用在正途上——毕竟，陨星谷的封印危机迫在眉睫，容不得半分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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