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小凡与秦亦柔走到洛阳南城门时，才真正明白 “神都” 二字的分量 —— 青黑色的城墙高逾十丈，墙面镶嵌着拳头大的灵晶，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城门上方 “洛阳” 二字由整块白玉雕成，笔画间萦绕着淡淡的灵气，连守门的士兵都身着绣着云纹的银甲，修为最低的也是炼气后期。
城门内的景象更是震撼：宽阔的街道由青玉石铺就，光可鉴人，两侧是飞檐翘角的楼阁，朱红的门柱上刻着繁复的灵纹，不时有修士乘着飞舟从头顶掠过 —— 那些飞舟或由玉雕成，或由灵木打造，舟身上挂着不同宗门的旗帜，天衍宗的 “衍” 字旗、大夏皇朝的 “夏” 字旗最为显眼，飞舟掠过之处，地面上的凡人纷纷跪地避让，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生怕冲撞了修士。
“看，那是天衍宗外门弟子的飞舟，玉雕的，听说一艘能买十个黑石城的凡人区。” 秦亦柔拉着孟小凡的手腕，指着一艘通体莹白的飞舟，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再看下面的凡人，连飞舟的影子都不敢踩，生怕沾了‘修士的气’，被当成不敬。”
孟小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穿着补丁衣服的妇人，正抱着孩子快步躲进路边的巷口，不小心撞到了墙角，却不敢停留，只是匆匆拍掉身上的灰尘，继续低头前行。而飞舟上的修士，正倚着栏杆说笑，手中端着玉杯，对下方的凡人视而不见，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石子。
“这就是中州的神都？” 孟小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他握紧了手中的青云剑，指节泛白 —— 东临域虽也有灵根差异，却从未有过这般 “人分三六九等” 的压迫感，修士与凡人，仿佛是两个永远不会相交的世界。
秦亦柔看出他的不适，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裹着金纸的糖，塞进他手里：“别皱着眉嘛，先尝尝洛阳的‘金酥糖’，甜得很，能压一压你心里的火气。” 她剥开自己那颗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地方就这样，你要是天天生气，迟早得把自己气炸 —— 不过嘛，生气归生气，可别冲动，咱们现在还惹不起那些大宗门和皇朝的人。”
孟小凡捏着手中的糖，糖纸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沉重。他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呵斥声：“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本公子的路？”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杏黄锦袍的修士，正站在街边，脚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乞丐约莫十来岁，手里捧着半块发霉的饼，显然是不小心撞到了锦袍修士的衣角。锦袍修士的身边跟着两名护卫，正抬脚对着乞丐的胸口踹去，每一脚都带着淡淡的灵气 —— 那是筑基修士的灵气，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别打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 乞丐的声音微弱，嘴角渗出鲜血，却还死死护着手中的半块饼，那是他今天唯一的食物。
可锦袍修士却不依不饶，冷哼一声：“挡了本公子的路，就是死罪！在洛阳，本公子的衣角，也是你这种贱民能碰的？” 他抬手凝聚起一缕灵气，显然是想直接杀了乞丐。
“住手！” 孟小凡再也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却被秦亦柔一把拉住。
“别去！” 秦亦柔的声音压低，眼神却很坚定，“他是大夏皇朝的‘奉恩公子’，他爹是当朝礼部尚书，背后还有天衍宗撑腰，你现在上去，不仅救不了那孩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孟小凡看着那名奉恩公子手中的灵气越来越亮，看着乞丐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心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他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几乎要捏碎：“难道就看着他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这就是洛阳的规矩？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规矩是他们定的，可咱们也有咱们的办法。” 秦亦柔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悄悄抬起手，腕间的暗红珠串轻轻转动，一缕极淡的煞气顺着地面蔓延，缠上了奉恩公子的脚踝 —— 那煞气极细，连筑基修士都察觉不到，却足以让他的灵气运转出现一丝滞涩。
就在奉恩公子的灵气即将击中乞丐的瞬间，他突然脚下一滑，灵气偏了方向，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炸出一个小坑。奉恩公子脸色一沉，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骂骂咧咧地瞪了乞丐一眼：“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本公子遇到你，定要你碎尸万段！” 说完，便带着护卫，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孟小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亦柔拉着他，快步走到乞丐身边。那乞丐已经没了气息，嘴角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破布，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半块发霉的饼。周围的凡人纷纷围过来，却只是远远看着，眼中满是不忍，却没人敢上前，甚至没人敢替他收尸 —— 在洛阳，凡人的命，比草还贱。
“看到了吧，这就是中州。” 秦亦柔的声音低了些，没了之前的调侃，她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布盖在乞丐身上，手指悄悄捏了个诀，一缕微弱的木灵气注入乞丐体内，让他的表情显得平静了些，“习惯就好 —— 至少咱们刚才，让那家伙没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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