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向思维让两人背后都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这是博士的阴谋，那么“归寂之地”很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但反过来想，”林晚继续分析，“正因为这里可能极度危险，甚至可能是博士最终的目标，我们才更不能让它完全落入博士的掌控！我们必须去弄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哪怕只是远远地观察，获取一些关键数据，也能为我们后续的战略提供至关重要的参考！”
“而‘试验场β’……”她看向蓝色光点，“那里同样重要。博士的力量很可能在那里得到增强，我们不能坐视他轻易得手。但相比可能关系到整个虚空战争根源的‘归寂之地’，它的优先级或许可以稍微靠后。”
秦虎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指挥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舰桥内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
“很冒险。”良久，他缓缓开口，“‘归寂之地’的风险未知，甚至可能是博士的陷阱。以我们目前的状态，尤其是‘方舟号’失去跳跃能力的情况下，前往那里，一旦遭遇不可抗力的危险，很可能全军覆没。”
“但留在这里，或者前往‘试验场β’，同样冒险。”林晚坚持道，“我们行踪可能已经暴露，博士不会放过我们。与其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赌一把更大的！至少，主动权 partially 在我们手里。”
就在这时，通讯官突然报告：“舰长！收到来自‘方舟号’林晚实验室的紧急通讯请求！是您的副手，赵博士！”
林晚一愣，她的实验室？她立刻接通。
全息影像弹出，显示出一位年轻女科学家激动而紧张的脸庞：“林晚首席！您之前从石碑带回来的能量残留样本和数据分析请求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我们在样本中，分离出了一种极其微弱的、非卡斯兰文明、也非博士风格的……能量签名！它隐藏得很深，几乎被蚀能和虚空能量完全掩盖，但其结构非常奇特，带有一种……生物活性的特征！”
生物活性的能量签名？林晚和秦虎都愣住了。
“更关键的是！”赵博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们比对了数据库，这种能量签名，与之前博士记录中提到的、那个神秘‘外星观察者’——‘星海浮灵’的能量波动特征，有高度相似性！”
“什么？！星海浮灵的能量签名出现在了放逐之碑上？”林晚震惊了，“它们当时不是在旋涡外围帮我们吗？它们的能量怎么会残留在我接触的石碑内部？”
除非……除非它们很早以前，甚至在那座碑刚被污染不久时，就接触过它！它们在那里徘徊，不仅仅是为了“安抚”空间或者“守墓”，它们可能一直在试图……“净化”或者“封印”那座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未能完全成功？
这个发现瞬间改变了事情的权重！
星海浮灵，那些秩序阵营的神秘生物，它们的力量曾出现在“归寂之地”相关的遗迹上！这是否意味着，“归寂之地”并非完全不可触碰的禁区？或许那里也存在着秩序的力量？或者至少，星海浮灵认为哪里值得它们关注甚至干预？
这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变量，但也带来了一丝希望！
秦虎猛地一拍操作台，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够了！情报虽然依旧不全，但已经足够我们做出选择了！”
他目光扫过星图上那两个坐标，最终，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个暗红色的“归寂之地”上！
“高风险，可能伴随高回报，甚至关系到战争根源！星海浮灵的介入更增加了变数，未必完全是死地！而博士很可能也希望我们去‘试验场β’，不能让他如愿！”
他接通全舰广播，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两艘星舰的每一个角落：
“全体人员注意！我是舰长秦虎！”
“基于现有情报研判，我命令：舰队下一阶段目标，变更为坐标K-77，‘归寂之地’！”
“此去前路未知，凶险异常，可能远超想象！但我相信，这是打破僵局，为人类争取主动的关键一步！”
“‘方舟号’全力修复常规引擎，做好远程支援与后勤保障准备。‘破晓号’将作为前锋，进行初步侦查！”
“这不是一场轻松的航行，这将是一次深入黑暗的潜航！但我要求每一个人，拿出你们全部的勇气和智慧！我们肩负的，是文明的未来！”
“各部门做好准备，二十四小时后，‘破晓号’启航！”
命令下达，整个舰队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没有人质疑，只有坚定的执行。能入选深空探索队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林晚也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手臂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然而，就在舰队紧锣密鼓地进行出发前最后准备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方舟号”深处，一个负责处理废弃能量残渣的隔离舱内，一小块从林晚战斗服上清理下来的、来自放逐之碑的暗红色碎石，其内部一点微不可察的紫黑色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轻轻蠕动了一下，悄然渗入了舱壁的能量管道之中。
它沿着管道系统，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无声无息地流动，最终……竟然融入了一台正在为“方舟号”备用传感器阵列进行校准的工程机器人体内。
机器人的光学传感器红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频率与之前石碑的脉动隐隐相似，随即恢复了正常，继续着它的工作。
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博士特有频率的监听与监视的“眼镜”，已然潜入了人类舰队的内部。
黑暗，早已悄然降临。而远征的航船，正调整方向，义无反顾地驶向那旋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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