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外遭遇魔教高手,虽惊险脱身,却也暴露了行踪。汴梁城中,风声骤然紧张起来。太师府遇袭的消息不胫而走,官府衙役、禁军巡骑明显增多,盘查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我们藏身的脚店也非久留之地。店主老张忧心忡忡地告诉我们,近日多有陌生面孔在附近窥探,恐已引起怀疑。
“必须转移。”顾衍果断道,“蔡京势力遍布汴梁,明暗眼线极多。我们需寻一处既能藏身,又能继续探查的所在。”
我展开“灵视”,感应着城中气机流动。除去几个邪气浓郁的魔窟外,城中尚有数处气息相对清正祥和之地,其中尤以城北的大相国寺佛光最为澄澈浩大,如同一盏明灯,在污浊的邪气海洋中顽强闪耀。
“大相国寺。”我指向北方,“此地佛力深厚,或可暂避邪祟,且香客众多,便于隐匿。”
顾衍略一沉吟,点头同意:“佛门清净地,蔡京爪牙或有所顾忌。且寺中高僧或有慧眼,能窥破邪魔。”
我们当即辞别老张,趁着天色未明,悄然潜至大相国寺。寺门初开,香客未至,只有几个沙弥在洒扫庭院。我们扮作远道而来的虔诚信众,捐了些香火钱,请求挂单暂住。知客僧见我们气度不凡,又出手大方,便安排我们在后禅院一处僻静的僧寮住下。
大相国寺果然名不虚传。殿宇巍峨,宝相庄严,诵经声不绝于耳,浓郁的佛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中的邪气阻隔在外,令人心神宁静。我体内的魂火似乎也受到滋养,运转更加圆融。
安顿下来后,我们并未放松警惕。白日里,我们随香客礼佛听经,暗中观察寺中僧众与往来香客;夜晚则悄然探查寺周,感应邪气动向。
一连数日,相安无事。寺中僧众大多修为精深,心无旁骛,并未发现异常。然而,我的“灵视”却隐约察觉到,在这片佛光普照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周遭祥和氛围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这气息如同水底暗流,飘忽不定,难以捕捉源头。
“寺中……恐怕也非绝对净土。”我提醒顾衍。
顾衍亦有同感:“树大招风。大相国寺乃汴梁第一名刹,信众无数,圣教若想蛊惑人心,此地必是目标。需得小心。”
这日傍晚,我们正在禅院中静坐调息,忽闻前殿传来阵阵喧哗,似有贵客临门。不久,知客僧前来告知,言蔡京太师府女眷前来进香,为太师祈福延寿,寺中需加强戒备,请各位挂单居士夜间勿要随意走动。
蔡京家眷?我们心中顿时警觉。
入夜,月明星稀。寺中果然加强了巡逻,武僧往来不绝。我与顾衍隐匿气息,藏于禅院暗处,密切关注着前殿方向的动静。
子时将近,万籁俱寂。前殿的喧嚣早已平息,蔡府女眷想必已安歇在寺中专设的静室。然而,我那不安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虫鸣般的诵经声,若有若无地飘入耳中!这声音并非来自大殿方向,而是……来自我们所在禅院隔壁的一处独立小院!
那丝一直难以捕捉的阴冷气息,此刻骤然变得清晰起来!源头正是那小院!
“有古怪!”我与顾衍对视一眼,悄然潜至小院墙外。
院门紧闭,院内漆黑一片,并无灯火。但那诡异的诵经声却越发清晰,语调古怪,音节拗口,绝非佛门经文,反而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邪异魔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异香,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我的“灵视”穿透墙壁,向内望去——只见院中空地上,竟有数名身着僧袍的身影,正围成一圈,跪地诵经!但他们诵念的,绝非佛法!而是一尊被黑布笼罩的、散发着浓郁邪气的诡异雕像!那雕像的形状……竟与我在蔡府感应到的邪气核心有几分相似!
这些僧人眼神空洞,面容扭曲,周身佛光早已被暗红邪气取代!他们是被魔化的妖僧!
“他们是在举行某种邪祭!”我心中骇然。大相国寺内,竟藏有魔教祭坛!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那尊被黑布笼罩的雕像,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布滑落,露出一尊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暗金色魔神像!魔神像六只眼睛同时亮起血红的光芒!
为首的妖僧抬起头,露出狂热而疯狂的表情,尖声道:“恭迎圣使降临,净化污秽,赐我新生!”
一道凝练的暗红邪光自魔神像中射出,直冲云霄!与此同时,寺中各处,接连亮起数道类似的邪光,彼此呼应,形成一个诡异的阵法!整个大相国寺的佛力屏障,开始剧烈波动,竟有被侵蚀瓦解的迹象!
“不好!他们要污染整个寺庙!”顾衍脸色大变。
必须阻止他们!
我们不再隐藏,纵身跃入小院!
“什么人?!”妖僧们惊觉,纷纷起身,眼中凶光毕露!
“邪魔歪道,也敢玷污佛门清净!”顾衍怒喝,短刀出鞘,刀光如雪,直取为首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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