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烟雾缭绕的黑网吧,城中村午后混杂着食物香气、垃圾酸味和潮湿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林野深吸了一口,虽然算不上清新,但比起下水道和网吧里的味道,已经算是“人间美味”了。
肚子不争气地再次咕咕作响,提醒着他生存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口袋里那叠“借”来的粉红钞票,在付了网费和买了这身地摊货后,已经薄了不少。
“妈的,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林野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胃部,眼神开始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片充满烟火气也充满混乱的街区。这里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正是他“施展手艺”的理想场所。
不过,他前世虽然干的是无本买卖,但也有自己的“规矩”——不偷老弱病残,不偷救命钱,而且……有机会必还。当然,这个“还”的时间和方式,就看他心情和具体情况了。毕竟,他自诩是个有格调的“雅贼”,不是穷凶极恶的强盗。
“嗯,先定个小目标,‘借’够三个月的生活费和活动资金。”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和算计的笑容。“至于以后还不还,怎么还,那就看老子心情了,嘿嘿。”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印着劣质卡通图案的T恤,让它看起来更像个普通的、有点邋遢的城中村青年,然后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专注,却又显得漫不经心,如同一个最高明的猎手,在人群中搜寻着合适的“资助者”。
第一个目标,很快锁定。
一个穿着西装、腋下夹着公文包、边走边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中年男人。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电话那头,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钱包。而且,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估计是个职场受气包,钱来得也不容易……不过,关我屁事?林野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他自然地靠近,步伐与对方保持一致。在两人肩膀即将交错的一刹那,林野的手臂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轻轻一蹭一勾,指尖传来皮革的触感。下一秒,那个鼓囊的钱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进了他宽大的T恤袖口里。
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呼吸,中年男人毫无所觉,依旧对着电话那头说着“是是是,王总您放心……”
“谢了啊,哥们儿,就当资助落魄青年创业了。”林野在心里默念一句,迅速拉开距离,转入旁边一条更拥挤的小吃街。
他找了个角落,背对着人群,快速翻开钱包。现金不多,几百块,还有一些名片和票据。他毫不犹豫地抽走现金,将钱包连同里面的证件卡片,顺手塞进了旁边一个慈善募捐箱的投递口里。
“妈的,算你运气好,老子今天心情不错,给你积点德。”他撇撇嘴,将钞票塞进自己口袋。
第二个目标,是一个在饰品摊前挑花了眼、全神贯注的年轻女孩。她的单肩挎包随意地敞开着,一个可爱的卡通钱包就放在最上面。
林野如同幽灵般靠近,借着摊位人群的掩护,手指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轻轻一夹,钱包到手。转身离开时,还能听到女孩惊喜地拿起一个发卡对同伴说:“这个好看!”
他同样快速处理了战利品,拿走现金,将空钱包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啧,现在的年轻人,防范意识太差了,得亏是遇到我这种有原则的……”他恬不知耻地想着,感觉自己简直是在为民除害(提高他们的防盗意识)。
接连得手,手法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任何骚动。林野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动作越发娴熟,眼神也更加挑剔。他开始挑选那些看起来更“肥”的目标。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挺着啤酒肚、正在水果摊前大声砍价的中年大叔进入了他的视线。这哥们儿一看就“不差钱”,而且脾气暴躁,注意力完全在价格上,手机和钱包都随意塞在屁股后面的口袋里。
“就你了!”林野嘴角一勾,悄悄靠近。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那大叔突然猛地一转身,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操!没长眼睛啊!”大叔怒气冲冲地吼道,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林野脸上。
林野心中一惊,但脸上瞬间堆起了人畜无害的、带着点惶恐的笑容:“对不住对不住,叔,人太多了,没注意……”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脚下不动声色地挪动,手指却在对方转身的瞬间,如同闪电般在其后裤兜一掠而过。
“哼!下次注意点!”大叔见他态度“良好”,骂骂咧咧地转回去继续砍价。
林野迅速退入人群,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是多了一张百元大钞和几张零钱。他刚才在那瞬间,只抽走了现金,并没有动那个厚重的钱包本身。
“妈的,吓老子一跳……不过,这手感,油水挺足啊。”他掂量着手中的钞票,满意地笑了。
就这样,如同一个高效的收割机,林野在繁华而混乱的城中村商业街里穿梭,“借”走了一个又一个钱包里的现金。他的手法诡异莫测,时而利用人群拥挤,时而借助物品遮挡,时而在对方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出手,每一次都精准而迅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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