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半块玉佩,冰凉刺骨,仿佛握着的不是一块玉石,而是一块万载不化的寒冰,又像是……一口微缩的、吞噬了生命与希望的井。
谢昭的手指微微痉挛,几乎要下意识地将这催命符般的物件甩脱。云娘与小禄子的悲剧记忆犹新,小柱子被枯梅枝瞬间钉死的惨状更是近在眼前。这玉佩,作为那场悲剧的核心信物,其蕴含的规则凶险,不言而喻。
【检测到高浓度怨念聚合体(残)】
【能量属性:极阴,执念,悲怨】
【规则关联:宫井(强烈),枯梅枝(强烈),“云娘的哭泣”(强烈)】
【警告:该物品极易吸引并触发相关规则攻击!建议立即丢弃或进行隔离封印!】
AI的警告尖锐急促,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谢昭的神经。丢弃?在这规则遍地的台城,随意丢弃这种明显蕴含强大规则之力的物品,是否会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封印?以他目前的状态和拥有的资源,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社会学模块高速运转,分析着利弊:携带此物,无疑是随身携带了一个巨大的靶子,尤其靠近那口井时,危险系数将呈指数级上升。但另一方面,这玉佩既是触发规则的关键,是否也可能……是理解甚至破解这条“宫井泣语”规则的关键?风险与机遇,往往一体两面。
最终,他做出了决断。快速扯下内衬衣衫相对干净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玉佩层层包裹,然后塞入了皮甲最内侧,紧贴胸口的位置。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也暂时隔绝了它直接散发出的规则气息。
他希望这层物理隔绝能有点作用,至少……不要让它成为黑夜中最显眼的那盏灯。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玉佩所承载的怨念,以及这片规则之地对“信物”的敏感程度。
肉糜云的光芒开始逐渐变得晦暗、粘稠,如同凝固的血液。白昼(如果那永恒的红光能称之为白昼)正在逝去,某种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气息随着光线的减弱,开始从台城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出来。
夜晚要来了。
对于台城的守卫者而言,夜晚并非休憩之时,而是规则更加活跃、更加诡异的时刻。尤其是那口宫井。
士兵们的脸上普遍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下意识地聚集在一起,背靠着背,尽可能远离宫墙阴影和那口井的方向,火把被点燃——尽管那昏黄跳动的光芒在这无边的暗红笼罩下显得如此微弱无力,仿佛随时会被吞噬,但至少能带来一丝心理上的慰藉。
谢昭所在的什队被安排值守下半夜。上半夜,他们可以蜷缩在距离宫井最远的一处残破门廊下,尝试休息。
但没有人能真正入睡。
饥饿如同永不停歇的火焰,持续灼烧着肠胃。身体的疲惫达到顶点,精神却因恐惧而高度紧张。耳边,那宫井方向传来的哭泣声,似乎随着夜色加深,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悲切,也更加……具有穿透力。
它不再仅仅是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哀伤辐射,勾动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和悲伤记忆。
谢昭紧靠着冰冷的廊柱,闭目养神,全力运转心理学技巧,构筑心智壁垒,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他能感觉到胸口的玉佩,在那哭声的牵引下,似乎变得愈发冰凉,甚至……微微震颤起来,仿佛与井中的存在产生了某种遥远的共鸣。
这绝非好事!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周围的同袍们情况更糟。有人蜷缩着身体,低声啜泣,不知是想起了战死的亲人还是饿死的同伴;有人眼神发直,喃喃自语,已然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那个老什长,则死死握着刀柄,指节发白,牙关紧咬,显然也在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硬抗。
就在这时——
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从廊柱另一侧传来。
是那个之前还剩点碗底、偷偷舔食的年轻士兵,他叫狗娃。此刻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中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他踉踉跄跄地跑到老什长面前,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变调:
“头……头儿!我……我好像发现了一点东西!”
老什长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什么东西?慌什么!”
“吃……吃的!”狗娃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就在那边……拐角……堆杂物的角落里……好像……好像是之前藏起来的……一点米糠饼子!我闻着味儿了!”
米糠饼子?
在这全是肉糜规则的台城,会出现正常的、或者说相对正常的食物?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士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连那无孔不入的哭声似乎都被暂时忽略了!哪怕是米糠饼子,这种平时猪狗都不一定乐意吃的东西,在此刻也是无上的诱惑!
老什长眼中也闪过一丝渴望,但更多的却是警惕。他在这台城活到现在,深知任何不合常理的“好处”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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