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死寂更甚。只有谢昭(张泓)粗重的喘息声。
那股探入大脑的精神力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也如同退潮般,稍稍减弱了一丝。
“气运…镇邪…”阴影中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词,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王瑚…白衣郎…双目化血…颅内生棘…哼!长沙王,好手段!”最后一句,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谢昭(张泓)心中稍定。赌对了!司马颙果然更在意王瑚的出现和妖法,以及那虚无缥缈的“气运”是否受损。自己这个执行命令(虽然是他自己编的)的小吏,暂时安全了。
“你,抬起头来。”河间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命令不容置疑。
谢昭(张泓)心头一紧。抬头?抬头就可能直视河间王!规则之瞳虽然虚弱,但之前关于“诸王”不可直视的模糊警告还在!他不敢冒险!北美杰克逊被罗马百夫长视线碾成薄饼的画面历历在目!
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反应。他依言缓缓抬起头,但视线却死死地、用一种近乎“呆滞”的、被惊吓过度的目光,聚焦在河间王须弥座前一级台阶上——那里有一块颜色略深的污迹,像干涸的血。他让自己的眼神空洞、失焦,仿佛还沉浸在王瑚妖法的恐怖余韵中,无法聚焦于任何具体事物,更遑论“直视”高高在上的河间王。
“卑职…卑职惶恐…”他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身体也配合着微微发抖。
阴影中,两道如同实质的、带着审视和一丝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谢昭(张泓)的脸上、身上。那目光冰冷、沉重,带着上位者生杀予夺的漠然,仿佛在打量一件工具或者…一块砧板上的肉。
“哼,没用的东西,吓破了胆么。”河间王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放松。谢昭(张泓)这副“惊魂未定”、“目光呆滞”的模样,显然符合一个小吏在经历如此恐怖事件后的反应。他不再怀疑这个寒门小吏有胆量编造“密授机宜”,只将其视为一条执行命令、侥幸活下来的、吓破胆的走狗。
“滚下去!到偏殿候着!稍后自有吩咐!”河间王的声音透着不耐。
“喏!”谢昭(张泓)如蒙大赦,连忙叩首,保持着那副失魂落魄、目光呆滞的样子,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青石板上爬起来,垂着头,踉踉跄跄地朝着大殿一侧的偏门退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直到退出含章殿正殿,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和冰冷的目光,谢昭(张泓)才背靠着冰冷的石墙,缓缓滑坐在地。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他大口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刚才那短短片刻的对峙,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广场上面对王瑚!他是在用二十五世纪的知识、演技和一点运气,在暴君的眼皮底下,在规则杀机的边缘,跳了一场死亡之舞!精神透支带来的剧烈头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规则之瞳的印记传来阵阵空虚的灼痛。
偏殿同样昏暗,只有角落里一盏孤灯摇曳。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木器的气味。这里似乎是堆放杂物的所在,散乱地放置着一些破损的案几、蒙尘的仪仗。
谢昭(张泓)蜷缩在冰冷的墙角阴影里,闭上双眼,试图调匀呼吸,梳理混乱的思绪。
枯井投书,通关了第一次规则炼狱。但代价巨大:精神透支,规则之瞳暂时失效。含章殿内,他利用信息差和心理博弈,险之又险地骗过了河间王司马颙,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危机远未解除。司马颙将他留下,必有后招。可能是更危险的任务,也可能是进一步的试探。在这个规则扭曲的时空,在这个暴戾的藩王麾下,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更关键的是,规则之瞳何时能恢复?没有它的预警,在这座杀机四伏的洛阳皇城里,他寸步难行!
他尝试集中精神,内视右眼深处那个幽暗的漩涡印记。印记黯淡无光,如同干涸的泉眼。只有一丝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冰冷联系。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疲惫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尝试去触碰、浸润那干涸的印记。
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冰凉感,从印记深处反馈回来。很微弱,很勉强。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他尝试进一步沟通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噪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强行啮合,猛地在他左耳的听觉神经深处响起!
紧接着,左眼视野毫无征兆地扭曲、撕裂!一个极其不稳定、布满雪花噪点的画面碎片,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强行切入!
画面中:
不再是恢弘的罗马斗兽场。而是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冒着青烟,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散落各处。天空中,厚重的辐射云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紫绿色,如同溃烂的伤口。画面剧烈晃动,视角似乎来自一个正在疯狂逃窜的人。剧烈的喘息声、咳嗽声伴随着画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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