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的离去,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留下了一片茫然的寂静。海面上只剩下希望壁垒稳定的白光,以及渐渐平息的能量余波。那倾注了无数人心血构筑的“灵境”,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如同泡影般悄然消散,仿佛一场绚烂而短暂的梦。
我们乘坐的舰船开始返航,甲板上无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海浪的轻响。极度的紧张和疲惫过后,是深深的虚脱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
我们赢了……吗?
似乎赢了,我们争取到了生存下去的权利,哪怕只是作为被观察的“有趣错误”。但我们也输了,输掉了那份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对未来的确定感。从此,我们的头顶,除了已知的“虚无之潮”,又多了一双来自星海的、冰冷的、随时可能落下审判之锤的“眼睛”。
回到杭州时,天色已近黎明。西湖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静谧而安详。绝大多数人依旧在沉睡,对昨夜发生在遥远海域、关乎文明存亡的无声交锋一无所知。
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吴山居的王盟看到我们一行人疲惫不堪地回来,吓了一跳,忙前忙后地张罗热水和吃食。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各自找了个地方瘫坐下来,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我依旧在吴山居整理笔记,调理身体。胖子依旧咋咋呼呼,解雨臣依旧忙碌,张起灵依旧沉默。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灵魂深处的心灯,经过那次极限的燃烧和与文明之火的共鸣,虽然依旧微弱,却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对自身的存在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不再仅仅是一点守护自身的微光,更像是一颗种子,一颗承载了某种独特“存在”属性的种子。
张起灵体内的侵蚀,似乎也因为那次共同面对星海来客的经历,而变得更加“稳定”。那并非被清除,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共存”与“制衡”。他偶尔会看着星空出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解雨臣开始更加系统地整合从“万物归一殿”和此次事件中获得的知识与资源,解家的势力开始向着更深远、更隐秘的领域渗透。她似乎在为未来可能到来的、更加严峻的挑战做准备。
胖子……胖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吵着要吃遍杭州,但我知道,他眼神深处也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沉静。经历得太多,再跳脱的人,也会被岁月和风雨刻下痕迹。
守夜人、聆涛阁、西王母国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一个以应对未来危机(无论是“虚无之潮”的再次爆发,还是“观测者”可能的干预)为目标的、松散的联盟正在悄然形成。希望壁垒的存在,成为了这个联盟的核心和象征。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深了,西湖边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飘落。
这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守夜人总部的加密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手抄的、纸张极其古老的笔记副本,以及一封信。
笔记的署名,是几百年前的一位守夜人先辈,内容记载了他在西域探险时,于一座废弃的古庙中,发现的一些关于“星之民”(很可能指的是“引路者”观察员后裔)祭祀“源初之火”的模糊仪式和传说。其中一些描述,与我灵魂深处的心灯,以及母亲那一族的传承,隐隐对应。
信是庚号写的,只有简短几句:“此物或与你的‘心灯’有关。前路漫漫,好自为之。”
我看着那本笔记,又摸了摸胸口。关于母亲,关于心灯,关于我身上那未知的血脉和使命,谜团依旧很多。而“观测者”提到的“潜在高位格干涉风险”,也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我知道,我的旅程还远未结束。探索身世之谜,探寻心灯的源头,理解“观测者”所谓的“绝对禁忌”……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或许,我失去了移山倒海的力量,但我拥有了更加珍贵的伙伴,和一颗历经磨难却未曾熄灭的心。
窗外,夕阳西下,将西湖水染得一片金红。
胖子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来:“小吴!走啦!楼外楼,我订了位子,今天必须把掉的膘补回来!”
解雨臣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慢点,别摔着。”
张起灵无声地出现在书房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将笔记小心收好,站起身。
“来了。”
前路或许依旧迷雾重重,挑战或许依旧艰巨无比。
但至少此刻,灯火可亲,故人依旧。
而我们的故事,永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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