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寒根本没听清他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什么,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这碗温热的米饭和厨房里翻滚的鸡汤香气上。她几乎是机械地接过碗,眼神还直勾勾地往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瞟。
这一幕,被蹲在灶膛口、刚添完柴火的王国安尽收眼底。他看着铁路那瞬间切换的、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柔和表情和唠叨劲儿,再对比刚才在厨房里跟自己分析“吞并计划”时那个冷静深沉的侦察连长,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地、用一种只有铁路能听到的音量,阴阳怪气地嘟囔了一句:
“哼!铁路同志,有种你把你刚才在厨房跟我说的那些‘她本事大得很’、‘她想冲就冲’、‘咱们兜底就行’、‘上了她的船就下不来了’的大道理,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啊?就你现在这婆婆妈妈的样子,谁信你刚才跟我分析得头头是道?”
王国安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厨房里却异常清晰。张胜寒正埋头扒了一口白饭,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抬起,带着一丝询问和好奇,清澈的目光在铁路和王国安之间扫了一下。
铁路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正拿着勺子准备给张胜寒盛汤,听到王国安的“揭短”,勺子差点掉锅里。他猛地转头,那双对着张胜寒时还带着温情的眼睛,瞬间射向灶膛边的王国安,眼神凌厉得像刀子,带着无声的警告和“你找死”的意味。他脸上那点“老妈子”的柔和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侦察排长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和恼羞成怒。
王国安被铁路那眼神看得心里一怵,但嘴上不肯认输,梗着脖子,冲着铁路做了个“你有种就说啊”的挑衅口型。
铁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一脚把王国安踹进灶膛里的冲动。他转过头,面对张胜寒那双带着点懵懂询问的、亮晶晶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切换回那种刻意放柔、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状态,只是嘴角的肌肉有点不自然地抽搐。
“咳……别听他瞎咧咧,饿坏了吧?鸡汤好了,先喝点汤暖暖胃。”铁路一边说,一边麻利地舀起一大勺滚烫金黄、飘着油星和姜葱的清亮鸡汤,稳稳地倒进张胜寒捧着的饭碗里,瞬间,米饭的清香被更浓郁的鸡汤香气覆盖。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胜寒的表情,见她只是眨了眨眼,注意力很快又被碗里那勺诱人的鸡汤吸引过去,似乎没太在意王国安刚才的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他狠狠瞪了王国安一眼,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确:你等着!
王国安接收到铁路的“死亡凝视”,非但不怕,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无声地用口型回敬:“怂!”
张胜寒此刻却无暇顾及身边两个男人无声的刀光剑影。温热的鸡汤浸润了干硬的米饭,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顺着食道滑下,熨帖了冰冷而饥饿的胃袋。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终于吃到心爱小鱼干的猫,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极度舒适感的喟叹。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极其专注地开始喝汤吃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碗人间烟火。
铁路看着她这副样子,刚才的窘迫和恼火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投喂成功”的莫名满足感。他默默地又拿起一个碗,准备再给她盛点鸡肉。
王国安看着铁路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看张胜寒心无旁骛干饭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往灶膛里又塞了根柴火,嘴里无声地骂了一句:“一对儿祖宗!” 然后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鸡汤,闻着是真香啊!
一碗滚烫的鸡汤泡饭下肚,暖流驱散了手术的疲惫和雨夜的寒气,却也像抽走了最后支撑身体的骨头。张胜寒捧着空碗,满足地眯了眯眼,但眼皮却沉重得像挂了铅块,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连带着身体也微微摇晃起来。高强度紧绷后的骤然放松,让汹涌的睡意瞬间淹没了她。
铁路一直留意着她的状态,见状立刻放下碗筷,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他的手干燥、温暖,带着薄茧,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困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温柔,与方才分析“吞并大计”时的冷静深沉判若两人。
张胜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自己。她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温暖的云雾里,只想立刻沉入黑暗。
铁路牵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散落的杂物和血迹,脚步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什么,带着她走向后罩房最深处那个用破旧木板和草帘临时隔出来的小空间。
跟在后面的王国安,心里还憋着对铁路“区别对待”的不满,正想着怎么再刺他几句。可当他跟着铁路走到那个小隔间门口,借着铁路手中马灯昏黄的光线往里一看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崭新的土炕!炕体是用新挖的黄泥和石块垒砌的,表面抹得还算平整,角落里甚至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痕迹,显然是刚刚盘好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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