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王国安、李军以及他班里的战士，此刻正赤着上身浸泡在里面。白天残酷训练留下的青紫伤痕，在滚烫药液的刺激下，传来阵阵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每个人脸上都肌肉紧绷，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药液滚落。没有人惨叫出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喘息在夜色中回荡。
药力霸道地冲刷着他们的筋骨皮膜，修复着创伤，也在更深层次地改造着他们的身体。李军紧闭双眼，努力回想着白天被张胜寒击倒的每一个瞬间，身体在剧痛中本能地微微调整着姿态，试图抓住那玄之又玄的“巧劲”和“发力感”。
曾团长背着手，站在离工作间和药浴区都有一段距离的阴影里，眉头紧锁。他晚饭后就来了，本想找张胜寒商量，看能不能把他这套“魔鬼训练法”在团里其他尖子连队也推广一下。白天那震撼的一幕幕，尤其是李军班在短短一天内就透出的那股子脱胎换骨的狠劲儿，让他心头发热。
然而，当他看到工作间里张胜寒那副全神贯注、与危险化学品打交道的架势，还有药浴桶里士兵们承受着非人痛苦的场景，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当过兵，带过兵，知道训练要狠，但张胜寒这种狠法，简直是把人往死里练，再用药浴往活里拉，循环往复……而且，那工作间里传出的味道，让他这个老行伍都感到一丝心悸。那绝不是普通的火药味。
“这丫头……到底在捣鼓什么？”曾团长低声自语，眼神复杂地看着工作间里那个忙碌的身影。他原本以为张胜寒只是个身手超绝，现在看来，她懂得东西远不止于此。这炸药……是给谁准备的？有什么用？
临时被找来帮忙的二营长端着个木盆，里面是温补的药汤，小心翼翼地挨个给浴桶里的战士们加药，同时观察着他们的状态，防止有人晕厥过去。他看到阴影里的曾团长，犹豫了一下，没敢上前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作间里，张胜寒完成了关键材料的初步混合，将一份粘稠的、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白色膏状物小心地封装进一个厚实的防水油纸包内，并贴上标签，在塞进竹筒里。
她长出一口气，摘下手套和面巾，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提炼高纯度的C4原料，在缺乏专业设备的条件下，耗费的心神和承担的风险都是巨大的。
她推门走出来，带着一身淡淡的化学品味道，正好对上阴影里曾团长探究的目光。
“曾团长？”张胜寒微微挑眉，脸上没什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在那里，“这么晚了，有事？”
曾团长从阴影里走出来，借着工作间透出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张胜寒。眼前的年轻人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深邃，看不出丝毫面对长官的局促。
“咳，”曾团长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旁边药浴桶里那些咬牙硬撑的士兵，最终落在张胜寒脸上，“那个，你辛苦了。这训练……确实够劲。效果，白天我们都看到了，非常惊人。”
“药力催发，极限压榨，效果自然快。但根基不稳，后续还得靠水磨工夫。”张胜寒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是，是。”曾团长点头，铺垫得差不多了，终于切入正题，“那个，你看……你这套法子，确实管用！李军这个班，才一天，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团里，像铁路、王国安这样的好苗子，还有不少。你看……能不能……”
“加人？”张胜寒直接打断了他，眼神平静无波。
“对！就是这个意思！”曾团长精神一振，“也不用多，再挑两个班，不，一个班的尖子，跟着一起练！资源你放心，药材、伙食、药材，团里全力保障！”他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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