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忧虑:“团长,教导员…在之前那个被袭击、几乎打光的排,他们撤回去的幸存者…难道没有向上级汇报他们遭遇了什么吗?那些血淋淋的事实,还不够说明问题?”
曾团长的心猛地一沉。他当然能理解政委的考量,顾虑国际观瞻,顾虑两国尚未正式宣战的微妙局面。但此刻,铁路那带着血泪的质问,王国安那沉重的叹息,还有张胜寒那无声的愤然离去,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是啊,几次三番的汇报,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警醒?!战士们的命,难道还比不上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造成的“影响”?!
就在这时,一营长脸色铁青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团长!我们营…其实私下里都传开了!上次负责运输物资的小队回去后,就把他们在路上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越国‘平民’袭击后勤线,用锄头砸死我们伤员的事,跟战友们都说了!营里都知道,那些‘老百姓’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二营长也猛地一拍大腿,气得在原地直打转,咬牙切齿道:“我们营也是!上次在隘口遭遇伏击,对方就是一群伪装成逃难村民的民兵,差点让我们吃了大亏!战斗一结束,回去老子就把全营集合起来,吼得嗓子都哑了!告诉他们,这地界上,只要是拿着武器对着我们的,不管他穿什么衣服,是老是少,那就是敌人!格杀勿论!这还用等上面下文件确认吗?!”
听到两位营长的话,曾团长心里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才稍稍松动了一丝。还好,基层的军官和士兵们并非完全无知,血的教训让他们自发地提高了警惕。但这远远不够!官方的、明确的敌情通报和作战指导,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混乱和误判!
这时,铁路和王国安从祠堂外走了进来,两人合力抬着一张沉重的、布满划痕的木桌,上面摊开了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他们将桌子重重地放在祠堂中央。
王国安一步上前,手指如刀,狠狠戳在地图上的几个村落标识上,声音冰冷而决绝,再无半分犹豫:
“团长!这些村子!靠近运输线、有民兵活动记录、或者曾参与过袭击的…都要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教导员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残留的、不合时宜的软弱:“清…清理?妇女…儿童…也…都不放过吗?”
“轰!”
铁路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教导员这句话下彻底崩断了。积压的怒火、牺牲战友的惨状、张胜寒的愤懑、以及此刻这近乎愚蠢的仁慈,瞬间引爆!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祠堂门口,朝着外面空旷的院落,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撕裂般的怒吼咆哮道:
“李军班长!立刻跑步过来!!”
吼声如同惊雷,在压抑的祠堂内外炸响,震得房梁似乎都落下些微尘土。
片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军班长,一个面容刚毅却带着深深疲惫和伤痕的汉子,迅速出现在祠堂门口。他立正,敬礼,声音沙哑:“团长好!”
曾团长看着铁路,又看看李军,心中已隐隐猜到铁路要做什么,他沉重地点点头:“铁路,你问。”
铁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几乎要冲出胸膛的怒火,但眼神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盯着李军:
“李班长!请你…现在!当着团长、营长、教导员的面,把你和你的班,在这个村子里…经历了什么!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
李军班长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那段地狱般的回忆,每一次触碰都如同揭开血痂。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刻骨的悲痛和愤怒。他用力眨了眨眼,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组织着那血淋淋的语言,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字字泣血:
“报告团长、各位首长…我们班…奉三营长命令,在这一带执行侦察任务…摸清地形和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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