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亮……怎么会是这副模样?”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根据伽利略先生的观测,月球表面与我们脚下的大地一样,有山有谷,并非完美无瑕。”麦神父平静地解释,“宇宙的奥秘,往往超出我们的想象。”
马骥放下望远镜,内心受到了巨大冲击。他一直以为,月亮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美好而圣洁,却没想到竟是如此荒凉粗糙。但他嘴上依旧不服输,强撑着说:“嗯……伽利略?哦,我知道他!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其实我们中国古代也有人怀疑过月亮的样子,比如……比如战国时期的庄子,就说过‘月有阴晴圆缺’,暗示月亮可能不是完美的球体。”他搜肠刮肚,总算想起一句相关的古文,虽然跟月球表面是否平整没啥关系,但聊胜于无。
麦神父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继续介绍其他物品。马骥的目光却又回到了那幅世界地图上,看着地图南端那片标注着“Terra Australis Incognita”(未知的南方大陆)的模糊区域,一时兴起,指着那里对麦神父说:“麦神父,你这地图虽然画得不错,但还有些细节可以商榷。比如这片南方大陆,你们标注得太小了,实际上它应该更大,横跨东西两个半球。”
他顿了顿,想起现代学到的澳洲特有动物,忍不住又补充道:“而且这片大陆上还有很多奇怪的动物,比如一种肚子上长着口袋、能装幼崽的灰大老鼠,我们叫它袋鼠;还有一种像鸵鸟但不会飞的胖鸟,跑得飞快,叫鸸鹋……”
这番话一出,麦神父彻底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马骥:“马先生,您……您是如何得知这些的?这片南方大陆只是地理学家的推测,从未有人真正抵达过,更无人知晓上面的动物!”
马骥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得意忘形,说漏嘴了!他怎么把澳洲的情况说出来了?这可是明朝末年,欧洲人都还没完全发现澳洲,他一个中国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赶紧打哈哈,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胡乱编造:“啊?这个嘛……我是听……听一个云游四海的老水手说的!对,就是一个去过南洋的老水手,他喝醉了酒瞎吹牛,说见过这片大陆,还看到过那些奇怪的动物。我也就是随口一听,不知道真假,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干巴巴的,眼神躲闪,生怕麦神父看出破绽。
麦神父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眉头紧锁,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一个老水手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动物的特征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但他又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只能暂时压下疑惑,心里却觉得这个马骥愈发神秘了——他似乎对某些遥远未知的事物有着不可思议的“先知”,但在一些基础常识上又常常错漏百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马骥胸口的挂坠,在接触天文钟、望远镜和世界地图这些代表西方理性与探索精神的器物时,传来了强烈而新奇的悸动。它仿佛一个饥饿的旅人,贪婪地吸收着这种基于观测、逻辑与实证的“科学”能量——与之前吸收的江南园林“意境能量”、紫禁城“皇权能量”截然不同,这种能量冷静、精准,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挂坠的光芒变得明亮而稳定,仿佛在记录这场跨越时代的知识碰撞。
马骥不敢再久留,生怕再说错话暴露更多秘密,连忙找了个借口告辞。走出麦神父的石屋,他长舒一口气,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可得管住嘴,不能再随便吹牛了,不然迟早把自己的来历给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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