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套紫砂茶具上,伸手拿起茶壶,仔细端详起来。茶壶的壶身摸着温润细腻,壶盖与壶身严丝合缝,盖沿处还有一圈细密的纹路,设计精巧。他对着光看了看,又用手指敲了敲壶身,听着发出的清脆声响,点头道:“这壶做得真不错,材质好,工艺也精细,应该不便宜吧?能值多少银子?”
文震亨看着他把玩茶壶,张口闭口都是“价格”“减肥”“咖啡因”,只觉得一阵无力。他本想让马骥体会茶道的宁静与雅致,没想到马骥满脑子都是实用主义的想法,完全没get到茶道的精髓。他只能无奈地说:“此壶乃宜兴紫砂名家所作,价值不菲。然紫砂茶具重在养,日日使用,茶汤浸润,壶身会愈发温润,色泽会愈发厚重,非为钱财所衡量。”
“养壶?”马骥来了兴趣,“是不是跟养宠物一样?每天用茶汤浇一浇,擦一擦?那养好了能升值吗?”
文震亨:“……”他彻底放弃了和马骥谈论茶道的念头,只能拿起茶杯,自顾自地品茶,不再说话。
马骥见文震亨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拿起茶壶,学着茶童的样子,往杯子里倒茶。他倒得又快又急,茶汤洒了一桌子,他也不在意,拿起杯子就喝,一杯接一杯,喝得不亦乐乎。他觉得这茶虽然味道淡,但胜在清香提神,而且还能减肥,多喝有益无害。
茶童看着马骥牛饮的样子,又看了看文震亨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偷偷地笑。他在茶寮伺候多年,见过无数品茶的文人雅士,像马骥这样把好茶当白开水喝的,还是第一个。
喝了一会儿,马骥觉得有点饿了,便从怀里掏出几块之前在书场买的糕点,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喝,吃得津津有味。他还邀请文震亨:“文先生,你也吃点?这糕点配茶,绝了!”
文震亨看着他左手糕点、右手茶杯的样子,只能苦笑摇头:“不了,小哥自便。”他觉得,马骥就像一阵风,无论多么宁静雅致的环境,只要他一出现,就能瞬间变得热闹起来,虽然这种热闹,与茶道的宁静格格不入。
马骥一口气喝了七八杯茶,觉得肚子里水饱,才放下杯子,打了个饱嗝,满足地说:“舒服!这茶虽然淡,但是挺解渴的,还提神。文先生,下次咱们能不能换个大点的壶?这么小的壶,倒起来太麻烦了。”
文震亨看着他,心里默默叹气:“罢了,只要他喜欢,便好。”他知道,马骥的性格本就跳脱务实,强求他理解茶道的精髓,无异于缘木求鱼。
马骥胸口的挂坠在茶寮这清寂闲适的氛围中,原本传来平稳而纯净的悸动,吸收着茶道的宁静能量。可当马骥开始谈论减肥、咖啡因、价格时,挂坠的悸动变得有些无奈,像是在“吐槽”这个氛围破坏者,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马骥却毫不在意,他觉得品茶挺好的,既能解渴提神,又能减肥,还能顺便欣赏园林美景,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些什么意境、风骨,对他来说,都不如“实用”二字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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