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生态修复!保持草原原貌!长生天肯定也喜欢整洁的环境,肯定不希望看到草原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土坡!”他一边搬,一边给自己找理由,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等族人发现周围的石头变多了,肯定会夸我聪明!”
然而,他刚把第二块石头拿到手里,身后就传来一声又惊又怒的呵斥:“你在干什么!”那声音尖利而颤抖,充满了愤怒和不可思议。马骥吓了一跳,手里的石头“哐当”掉在地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额吉”(奶奶)娜仁,她是阿古拉长老的妻子,平日里和蔼可亲,此刻却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马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娜仁额吉是折返回来取遗忘的祭器的,正好撞见马骥这“大不敬”的行为!她从小就跟着族人祭祀敖包,深知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族人的心愿,搬动敖包上的石头,就是对神灵的亵渎,是会遭到长生天惩罚的!
“额吉……我……我不是故意的……”马骥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娜仁额吉已经用蒙古语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凄厉而急促,像是在召唤族人。
很快,还没走远的族人们闻声纷纷返回。当他们看到马骥手里拿着从敖包上取下的石头,敖包底部的石块明显少了几块时,顿时群情激愤!
“亵渎!他在亵渎敖包!”
“长生天会降罪的!我们的祈求会不灵的!”
“抓住这个南人!不能饶了他!”
几个年轻的猎手立刻冲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伸手就要抓马骥。马骥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举起双手,拼命比划,试图解释:“不是!我是为了环保!为了美观!石头应该回归自然!这样草原才会更健康!长生天会更喜欢的!”
可他的“环保”“美观”“草原健康”等词汇,通过巴特尔结结巴巴的翻译,在愤怒的族人听来,完全是狡辩和对神灵的再次冒犯!“他说……石头要……回家?”巴特尔翻译得满头大汗,根本无法让族人理解马骥的意思。
“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不敬畏长生天!”帖木儿大声喊道,手里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我们应该把他绑起来,让他向长生天忏悔!”族人们纷纷附和,气氛越来越紧张,马骥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关键时刻,还是阿古拉长老出面制止了骚动。他分开人群,走到马骥面前,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敖包,沉默了许久。马骥看着长老严肃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长老会下令惩罚自己——他听说草原上对亵渎神灵的人惩罚很严厉,有的会被赶出部落,有的甚至会被处死。
“孩子,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阿古拉长老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马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我不该搬动敖包上的石头,但我真的是为了草原好,我没想亵渎神灵。”
阿古拉长老叹了口气:“敖包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族人的心愿。你搬动它们,就是否定了大家的祈求,否定了我们对长生天的敬畏。这不是‘环保’,是对信仰的不尊重。”他顿了顿,又说,“为了平息长生天的怒火,也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你必须接受惩罚。”
马骥的心沉了下去,等待着长老宣布惩罚。阿古拉长老说:“第一,你要将自己所有的奶豆腐和肉干(你好不容易攒下的口粮)都作为祭品献给敖包,祈求神灵的原谅;第二,你要对着敖包磕一百个响头,真心忏悔自己的过错;第三,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负责清理敖包周围的杂草,守护敖包的整洁。”
这个惩罚比马骥预想的轻多了,他立刻点头答应:“我愿意!我愿意接受惩罚!”族人们虽然还有些不满,但长老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也只能作罢,只是看马骥的眼神里依旧带着警惕和不满。
接下来的几天,马骥按照长老的要求,将自己攒下的奶豆腐和肉干全部献给了敖包——那些奶豆腐是其其格阿妈特意给他留的,味道香甜,是他在部落里最喜欢的食物;那些肉干是帖木儿给他的,嚼劲十足,能补充体力。看着自己的“零食”被放在敖包前,马骥心疼不已,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他还对着敖包磕了一百个响头,每磕一个,都真心实意地忏悔自己的过错。磕到最后,他的额头都肿了起来,疼得他眼泪直流,却也让他深刻地明白了——每个民族的信仰都值得尊重,即使自己无法理解,也不能随意践踏。
在守护敖包的一个月里,马骥每天都会去清理敖包周围的杂草,给悬挂的经幡系上松动的绳结。他看着敖包上的经幡在风中飘动,看着族人们前来祈福时虔诚的表情,心里渐渐明白了敖包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座石堆,更是部落的精神寄托,是族人团结一心的象征。
他胸口的挂坠在敖包祭祀那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强烈地感应到了“信仰”与“自然”力量紧密结合所产生的、虔诚而强大的能量,光芒变得明亮而温暖,吸收得十分“贪婪”;而当马骥引发冲突时,挂坠又对那愤怒和排斥的能量产生了短暂的回避,光芒变得暗淡;最终,当马骥接受惩罚、真心忏悔时,挂坠的光芒再次变得平和起来,像敖包上的经幡,在风中轻轻飘动,记录下这场因观念差异而引发的、令人啼笑皆非的风波,也记录下马骥对“信仰”与“尊重”的深刻理解。
喜欢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