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声音慵懒而迷人,带着一丝玩味:“你便是那位周天子的采风使?听闻你足迹遍布山野,专收集那些乡野俚曲?还能把那些曲子分什么‘吃货风’‘失恋风’?甚是有趣。且与本夫人说说,你都采到了些什么‘风’啊?可比这宫里的雅乐更有意思?”
她说着,轻轻挥了挥手,旁边乐师演奏的舒缓雅乐便停了下来,宫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熏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马骥一看对方没生气,还笑了,胆子稍微大了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他那宝贝似的、用破布包着的几块木片,小心翼翼地打开破布,如数家珍般开始“汇报工作”:“回夫人!采了不少!种类繁多!有耕田时唱的‘劳动号子风’,声音洪亮,节奏感强,听了让人想跟着一起干活;有谈情说爱时唱的‘甜蜜风’,婉转动人,听得人想谈恋爱,比如有首叫《关雎》的,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好听了;还有……呃,烤鱼时唱的‘吃货风’,情感真挚,充满对食物的热爱,唱的人一边唱一边流口水,可有意思了!”
他还拿起一块画着烤鱼的木片,递到南子面前,指着上面的画:“夫人您看,这就是‘吃货风’的记录,画的是烤鱼,旁边画了个人,张着嘴,代表想吃,怎么样,是不是很形象?”
南子看着他那不伦不类的分类、极其直白的描述,还有木片上那歪歪扭扭的画,笑得花枝乱颤,手里的丝帕都掉在了地上,宫女赶紧捡起来递给她。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太有趣了,比宫里那些一本正经、说句话都要引经据典的士大夫好玩多了,连带着对他的兴趣又浓了几分。
马骥见对方高兴,更是放松,开始即兴发挥,甚至试图运用现代知识进行“深度分析”:“依在下浅见,夫人您气质非凡,仪态万方,眼神深邃又带着一丝不羁,做事肯定很有主见,不喜欢被人约束,定然是……呃……‘天蝎座’的!天蝎座的人都神秘、敏锐、又有魅力,跟夫人您太配了!”(他完全不管星座起源是巴比伦,也不管现在有没有“天蝎座”的说法)
他又环顾了一下宫室,装模作样地点头,手指着宫殿的门窗:“嗯……不过这殿宇布局,门窗相对,气流直通,嗯……有点犯‘穿堂煞’,容易影响运势,比如会让人心情烦躁,做事不顺利。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在门窗之间摆个屏风,或者挂个帘子,挡住气流,就能化解了,夫人您要是信我,试试就知道了!”
南子:“……天蝎座?穿堂煞?” 这些词汇她闻所未闻,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但听马骥说得头头是道,尤其是“天蝎座”那几句,说她“神秘、敏锐、有魅力”,简直说到了她心坎里,让她觉得莫名贴切又新奇,对这个“采风使”的兴趣顿时呈几何级数增长。
“有趣!当真有趣!”南子抚掌笑道,她从锦榻上站起来,走到马骥面前,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木片,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好奇,“想不到马使者不仅精通音律,还深谙相人之术和……风水之道?看来天子派使者,确是知人善任,派了个多才多艺的来。”
马骥:“……呵呵,过奖过奖,略懂,略懂。” (内心:完蛋,吹过头了!“天蝎座”和“穿堂煞”都是我瞎编的,要是她追问下去,我该怎么圆啊!)
南子越看他越觉得有意思,尤其是他那紧张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却又敢说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实在可爱。她当即决定:“明日宫中有一小聚,皆是些喜好诗文的公族子弟与士人,平日里总爱吟诗作赋,谈论礼乐。马使者务必前来,也让众人听听你这‘采风’之见闻,说说那些‘吃货风’‘甜蜜风’,定能令人耳目一新,比听他们谈论那些老掉牙的诗文有趣多了!”
马骥一听,头皮发麻——他连《诗经》都没背全,跟那些士大夫谈论诗文,不是自取其辱吗?可看着南子那看似邀请实则不容拒绝的笑容,还有旁边宫人那“你敢拒绝就死定了”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呃……荣幸之至!一定到!一定到!夫人放心,我肯定会让大家‘耳目一新’的!”
他心里却在哀嚎:完了完了,明天要是露馅了,岂不是要被当成欺君之罪,拉去砍头?早知道就不吹那么大了,现在好了,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胸前的挂坠,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南子身上那种混合了权力、美貌与“雅”乐的氛围、以及这种全新的、充满不确定性的社交挑战中,持续散发着温热,仿佛在吸收着与市井民歌截然不同的、更为复杂精致的“风雅”气韵,振动的频率也变得沉稳了些,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沙龙考验”积攒能量。马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卫国政治的漩涡中心,明天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远比他想象中更复杂的“文化沙龙”,而他那套不伦不类的“采风理论”,或许会让他在卫国都城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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