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洞天之内,苏妲己的融入颇为顺利。其温婉的性情与绝世的姿容,很快便赢得了洞天内部一种微妙的接纳。铁扇公主安排妥当,见她安分守己,便也放下心来。李默略作停留,确认洞天无虞后,便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劫气翻涌的封神世界。
此次,他的目标是陈塘关,那灵珠子转世、煞星临凡之地。
身形于虚无中穿梭,再次降临封神世界,李默直接出现在了陈塘关上空。他隐匿了所有气息,如同高天之上的淡漠眼眸,静静俯瞰着下方那座即将因一人而掀起滔天波澜的总兵府。
神念扫过,李府内的情景清晰映入“眼帘”。总兵李靖,面容刚毅,气息沉稳,已臻地仙之境,此刻正于院中演练武艺,眉宇间却隐含一丝对夫人漫长孕期的忧虑与不易察觉的烦躁。后院房内,殷氏夫人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却也难掩疲惫与一丝对未知的惶恐。那腹中胎儿,灵光躁动,一股先天而生的煞气与灵秀之气交织,已然引动了周遭天地灵气的微妙变化。
“灵珠子……元始天尊门下的棋子,太乙真人的爱徒。”李默心中明了。哪吒的诞生,本就是玉虚宫为应对杀劫、壮大阐教声势而布下的一步重棋。其桀骜不驯、杀性深重的本性,固然有其自身原因,却也未尝没有师门纵容乃至引导的成分,只为让其成为一柄锋利的、指向截教的刀。
“强行改变其转世或扼杀于萌芽,必立刻引来元始天尊与太乙真人的雷霆之怒,此刻与圣人正面冲突,殊为不智。”李默暗忖,“不过,若只是在其命运轨迹中,埋下一些小小的‘变数’,潜移默化,或能导向不同的结果,至少……可以让某些无辜之人,免遭牵连。”
他想起了骷髅山那性情刚直却注定遭劫的石矶娘娘。
心念既定,李默并未直接接触李靖或殷氏。他于云端之上,并指如剑,以自身混元无极之道,引动一丝微不可察的因果之力,混合着一缕清心净神的道韵,化作两枚无形的“种子”,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分别没入了李靖与殷氏的眉心祖窍。
这“种子”并非控制,亦非传承,更像是一种潜意识的引导与加持。
· 予李靖的,是一缕“明辨之念”。可在其面对亲子关系、师门压力与是非对错时,能多一分冷静与独立思考,少几分原着中那般近乎懦弱的顺从与事后无奈的悲情。
· 予殷氏的,是一缕“慈柔守护”之意。可护持其心神,减轻产子时的痛苦与风险,并在未来面对亲子闯祸时,能多一份坚韧与挽回的勇气,而非仅仅以泪洗面。
做完此事,李默目光转向东海方向。哪吒闹海,抽龙筋,打杀巡海夜叉,乃是其命运中第一个重大转折,也是与东海龙宫结下死仇的开端。
“东海龙王敖光……也是个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之辈。”李默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他身形一动,已至东海之上,神念铺开,锁定了那水晶宫所在。
他并未进入龙宫,而是在东海深处,一处灵脉节点之上,屈指布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警示符阵。此阵无攻击之能,却能在感应到特定强度的仙灵煞气(特指哪吒的气息)与龙族精血剧烈波动时,将一丝警兆直接传入东海龙王敖光的心神深处,使其能提前有所防备,或至少……死个明白,知道自家孩儿是为何人所杀,而非稀里糊涂便结了死仇。
“能否避过,看你东海龙宫的造化与敖光你自己的选择了。”李默淡然低语。他此举,并非真要救那倒霉的龙三太子,更多的是为了扰乱原有的因果线,让事情的发展多一些变数,同时也算是对石矶娘娘那边的一个间接铺垫——若东海之事能有些许变化,或许哪吒便不会那么快拿到乾坤圈、混天绫,前往骷髅山惹事?
布下这暗手后,李默并未停留,身影悄然消失。
他并未远离陈塘关,而是在附近寻了一处山巅,静静盘坐下来,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那场注定的风雷降临。他要亲眼看着,自己埋下的这些伏笔,能否在那煞星降世之初,便让命运的河流,泛起一丝不同的浪花。
李靖府中,正在练武的李靖,忽觉心神一清,脑海中对于夫人产期将至的焦躁莫名平复了几分,思绪也清晰了许多。而房中的殷氏,则感觉腹中躁动的胎儿似乎平和了一瞬,一股温润的气息流转周身,连日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她轻轻抚着腹部,脸上露出更加柔和的笑容。
东海深处,水晶宫中,正在饮酒作乐的东海龙王敖光,莫名地心神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却又抓不住头绪,只当是近日操劳,并未深究。
一切,似乎都未有太大改变。
但命运的丝线,已被李默这混元变数,悄然拨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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