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宝树苦着脸再次找到吴一手,说明来意(当然,隐去了耳坠的真实来源,只说是查案需要)时,吴一手果然又吹胡子瞪眼:“老夫是神医!不是给你们鉴宝的师爷!滚滚滚!”
谢宝树早已习惯,熟练地祭出“杀手锏”:“神医息怒,此物关乎能否尽快结案。案结了,钦差大人才能付清您的诊金和药材费啊…听说那株三百年的老山参,价格又涨了…”
吴一手的小眼睛瞬间瞪圆了,心疼得直抽抽:“…那个败家子!就知道使唤老夫!拿来看看!”
他极其不耐烦地接过谢宝树递上的耳坠图样(实物太重要,萧凡未交出),只瞥了几眼,就嗤笑道:“哼,仿古‘痕都斯坦’工,料子是和田青白玉,看着透亮,实则水头一般。雕工嘛,还凑合,是苏扬一带的手法,但刻意模仿前朝内廷的样式,透着一股子媚俗和小家子气。这种玩意儿,骗骗暴发户还行。”
痕都斯坦?内廷样式?萧凡得到回报,心中立刻有了方向。立刻派人暗中查访扬州、苏州几家最有名的、擅长仿古和承接“特殊”订单的玉器行。
就在萧凡紧锣密鼓追查耳坠来源时,西城小院看护丁玲珑的护卫传来消息:丁小姐身体基本康复,多次请求面见钦差大人,说有要事相告。
萧凡沉吟片刻,决定见她一面。这个女子,或许是真无辜,或许是白莲夫人抛出的又一个诱饵,但也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再次见到丁玲珑,她清瘦了许多,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柔弱迷茫,反而带着一丝决绝和清明。
她见到萧凡,屏退左右后,竟直接跪倒在地:“民女丁玲珑,谢大人救命之恩!更谢大人…未曾因家父之罪迁怒于民女。”
萧凡虚扶一下:“丁小姐请起。本官查案,只问罪责,不累及无辜。你父亲之事,是他咎由自取。”
丁玲珑站起身,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大人,民女之前浑浑噩噩,只知风花雪月,对父亲所为…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自欺欺人,不敢深想。”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民女愿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只求大人…能还扬州百姓一个公道,也…也能让民女赎罪于万一。”
萧凡目光微动:“你知道什么?”
丁玲珑抬起头,直视萧凡:“民女知道…白莲夫人。以及她通过我父亲,控制盐引私下交易、拉拢官员的许多事。还知道…她有一个极其隐秘的账本,并非藏于运司衙门或家中,而是…藏于她常去的‘慈航静斋’佛堂之下!那里面,记录着所有与她有往来官员收受好处的明细,甚至包括…京城某些大人的!”
慈航静斋!白莲夫人真正的老巢!秘密账本!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萧凡心中剧震,但面上依旧平静:“你为何先前不说?又如何得知账本所在?”
丁玲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恐惧:“民女…曾无意中听到父亲与心腹的密谈,提及此事。父亲警告那人,说那是能让他们所有人掉脑袋的东西,绝不可泄露半分。民女当时害怕极了,从未敢对任何人提起。至于慈航静斋…白莲夫人曾邀我去过几次,我偶然发现她总是独自进入内间礼佛许久,有一次我假装失手打翻茶盏跟进去,瞥见她佛像后的机关…只是当时未曾深思…”
线索完全对上了!白莲夫人如此谨慎的人,核心秘密果然藏在最意想不到、也她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她每日焚香诵经的佛堂之下!
“丁小姐,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萧凡郑重道,“但你可知,一旦此事泄露,你将极度危险。”
丁玲珑惨然一笑:“民女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凡看着她眼中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点了点头:“好。本官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此事,你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
得到了丁玲珑的关键情报,萧凡心中那个直捣黄龙的计划,瞬间清晰起来!
然而,就在萧凡暗中布置,准备奇袭慈航静斋,夺取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时,白莲夫人那边,也嗅到了极度的危险。
惠济庵河湾的耳坠遗失,虽然她不确定是否落在了萧凡手中,但接应点的暴露让她心惊肉跳。更重要的是,她安插在官府内部的眼线回报,钦差的人正在暗中查访顶级玉器行,询问特殊样式的玉莲饰品!
“废物!都是废物!”白莲夫人在自己的密室里大发雷霆,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慈悲假面,“连枚耳坠都保管不好!定是红姑那日匆忙回来复命时遗落的!”(红姑即那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奴罪该万死!求夫人恕罪!”
白莲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杀机毕露:“萧凡!你果然厉害!步步紧逼!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再行险招了!”
她眼中闪过疯狂之色:“他既然在查玉器行,想必是对那耳坠起了疑心,但还未确定来源…好!我就再送他一个‘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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