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的北京城,春寒料峭。
潘家园旧货市场里人头攒动,呼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交织成一片薄雾。摊位挨着摊位,从老瓷碗到铜钱币,从旧书画到破钟表,各式各样的老物件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岁月的色泽。
市场角落处,一个不太起眼的摊位后面,两个男人缩着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老胡,我说咱们这摊儿再这么下去,非得喝西北风不可。”王凯旋——大家都叫他王胖子——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朝掌心哈着热气,“这都一上午了,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胡八一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眼神扫过摊上那些他们精心挑选的“宝贝”,叹了口气:“急什么,这行当讲究个缘分。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求也求不来。”
话虽这么说,但胡八一心里也打着鼓。从部队复员回来已经一年多了,工作安排迟迟没下文,和王胖子凑了点钱在潘家园摆了这个摊,指望着靠他那点半吊子的风水知识和王胖子那点倒腾东西的经验混口饭吃。可现实骨感,这年头懂行的不多,肯出钱的更少。
“缘分?我看是霉运还差不多。”王胖子嘟囔着,从兜里摸出半包揉得皱巴巴的“大前门”,递了一支给胡八一,“你说咱在部队那会儿,虽然苦点累点,可也没为吃喝发过愁不是?”
胡八一接过烟,就着王胖子划着的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是啊,部队那会儿。昆仑山下挖工事,大漠戈壁搞演习,虽然危险,却也痛快。哪像现在,守着个破摊子,为了一毛两毛跟人磨破嘴皮子。
他想起了那些峥嵘岁月,想起了连队里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想起了...那些不该想起的东西。昆仑山深处那个诡异的夜晚,沙海中那座被遗忘的古墓,那些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
胡八一猛地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复员时老首长拍着他肩膀说的话他还记得:“八一啊,回去好好过日子,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老胡?想啥呢?”王胖子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没什么。”胡八一掐灭烟头,“就是想起以前在昆仑山当兵那会儿的事了。”
王胖子一听来了精神:“哟,说起昆仑山,我可记得你那会儿回来神神叨叨了好一阵子,说什么山里头有古怪。问你具体啥情况你又不说。”
胡八一苦笑一下。他不是不说,是不能说。有些事说出来没人信,反而会被当成疯子。更何况,那些经历太过诡异,他自己至今都没完全搞明白。
“胖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胡八一意味深长地说,“咱们现在安安稳稳的,不是挺好?”
王胖子却不以为然:“安稳?安稳能当饭吃吗?你看咱们现在这日子,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要我说,还不如当初在部队那会儿呢,起码...”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二位,这铜钱怎么个说法?”
两人抬头,看见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戴着圆框眼镜的老者蹲在摊前,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胡八一精神一振,忙介绍道:“老先生好眼力,这是北宋时期的崇宁通宝,品相完好,您看这字口...”
老者摆摆手打断他:“小伙子,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铜钱是不是从地下来的?带着股阴气呢。”
胡八一和王胖子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这老头不简单。
“老先生这话说的,这些老物件,哪个不是从土里出来的?”胡八一谨慎地回答。
老者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仔细端详那枚铜钱:“非也非也。土里出来的和地下出来的,不一样。这枚铜钱阴气重,怕是陪葬品吧?”
王胖子刚要开口否认,胡八一悄悄踢了他一脚。
“老先生是高人。”胡八一拱拱手,“不瞒您说,这批货是我们从陕西收来的,具体来历我们也不清楚。您要是觉得不合适,看看别的?”
老者放下铜钱,目光却在胡八一脸上停留了片刻:“小伙子,你面相不一般啊。山根挺拔,本该是富贵相,但印堂处有隐纹,似是受过惊吓,沾过不干净的东西。”
胡八一心里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先生还会看相?”
“略懂一二。”老者微微一笑,“我看你身上有股气,非正非邪,倒像是...道门的气息?练过?”
胡八一这下真的惊讶了。他祖上确实传下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他自己这些年也断断续续研究过,但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这老者竟能一眼看出,绝非等闲之辈。
“家传的一点皮毛,不敢说练过。”胡八一谦虚道。
老者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道门之术,深奥莫测。年轻人有兴趣是好事,但切记,有些东西浅尝辄止即可,过深了...反受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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