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宁闭上眼没多久,意识就像被一根细线轻轻往上提了下,人就醒了。
她睁眼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旧怀表,三点整,分针和秒针叠得严丝合缝。她坐起身,动作轻而熟,顺手拉亮台灯,光洒在书桌上那摞金融案例集上。她翻开笔记本,笔尖刚落纸,脑子就像一台沉睡的机器瞬间通电,转速拉满。
一页笔记五分钟,她把上周老师讲的并购模型拆开重装,逻辑链一条条捋顺,错漏点自动浮现,修正方案同步生成。她写得快,但字迹不乱,每一行都像刻上去的。翻页时手指干脆利落,从不犹豫,因为她根本不用回头检查——记住了,就是记住了。
窗外静得能听见风穿过树梢的摩擦声。这一个小时,世界对她来说不是六十分钟,而是被抻长、压薄、再重组过的“一段足够做完一切的时间”。她靠这个撑过大学最难的三个学期,也靠它拿下奖学金评审的最后一关。没人知道她每天比别人多活这一小时,连呼吸节奏都配合着思维提速,稳得不像真人。
她正推演到现金流折现的关键节点,笔尖一顿。
“哐——”
一声闷响从院子角落传来,像是金属砸在石阶上,短促,结实,震得窗玻璃微微发颤。
她猛地抬头,笔停在半空,公式卡在脑中,像一根线突然断了。她盯着窗帘缝隙外那片黑,耳朵竖着,等第二声。没有。只有风又刮起来,树叶沙沙地晃。
她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拨开一点帘子。月光斜照下去,看见庭院西侧那个铜风铃倒在石板上,链条断了半截,铃身歪着,沾了灰。
她松了口气,不是人。
可心里还是沉了一下。那一响虽短,却把她刚搭好的思维架构震松了。她清楚得很,接下来哪怕再坐回去,状态也回不到刚才那种“全速运转”的境地。少说,损失二十分钟的有效时间。
她退回书桌前,重新握笔,强迫自己接上刚才的推导。可思路像卡了砂的齿轮,转得滞涩。她写了两行,划掉,再写,又停。最终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闭眼默数七下,才慢慢找回节奏。
她抽出一张便利贴,写下:“检查窗帘密闭性,避免光线外泄。”贴在台灯底座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然后她抬手摸了摸胸口,怀表还在,贴着皮肤,温温的。她娘走前最后一句话又浮上来:“宁啊,你要比别人多走一步,才能站稳。”
她咬了下嘴唇,没出声,但心里已经重复了第八百遍的那句——再忍三年,我就能彻底自由。
她重新打开笔记本,换了个方向,开始整理下周家教面试要用的讲义。虽然效率不如先前,但她没停下。只要灯还亮着,时间就不能白费。
——
顾砚辞是在书房沙发上醒的。
他本打算看完那份并购合同就回房,结果盯屏幕太久,后颈发僵,索性躺下眯一会儿。可刚合眼,脑子里全是条款里的风险点,索性坐起来继续看。
就在这时,他听见内线监控系统轻微“滴”了一声——东苑小院二楼的灯光启动记录更新了:3:00:07,书房照明开启。
他皱眉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他又调出过去几天的数据,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连续七天,同一时间开灯,误差不超过十秒。熄灯时间固定在四点整,分毫不差。中间整整一小时,她始终坐在书桌前,姿势几乎没变过。
他点开实时画面。摄像头角度偏侧,只能看到她半边背影,但足够看清她的动作——翻页极快,几乎没有停顿,写下的字一行接一行,从不涂改。她偶尔抬头思索,眼神清明,完全没有深夜困倦的迟钝。
正常人这时候要么在深睡,要么刚醒来迷糊着。可她像换了个人,清醒得过分。
他调出三天前的录像对比。同样是这个时段,她整理了一份三百页的法律条文摘要,标注重点,归纳判例,最后手绘了一张关系图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连喝口水的间隙都没有。
他关掉系统,靠进沙发里。
普通人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保持高效思考。更别说连续七天雷打不动。这不是勤奋能解释的。
他拿起手机,想让安保去查一下风铃的事,手指按到通话键,又停住。刚才那声响,他也听到了,是从东苑西角传来的。他记得那里挂了个旧风铃,今早还在摇。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点缝隙。夜风灌进来,带着凉意。他望向东苑那扇亮灯的窗,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线光从夹缝漏出。
他在那儿站了几分钟,没动。
然后转身,重新打开监控后台,把权限设置为“仅限本人访问”,并启用动态水印加密。做完这些,他坐回书桌前,盯着屏幕发怔。
他知道有些事不对劲,但他还没法确定是什么。
是作息异常?还是……她在利用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方式,在夜里偷偷追赶?
他想起她签协议那天说的话:“我只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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