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原本负责此区域的海盗面色惨白地站在一旁,身上也被溅湿,显然此时值岗的正是他们。
坎托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呆立的海盗腿上,“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压力阀都锁不稳,现在泄漏触发二级警报了!不想办法在它捅到舰桥之前堵住,老子把你们全都焊死在这漏点上!”
“上一个值班是谁?”坎托看着面前这一排人,目光森冷。
坎托带的这几百名海盗并非运输船的原班人马,只是管了吃住,自然要干活,所以,一些杂活便交到了坎托头上,可是坎托哪里会,就随便分配了。
他自己也记不住,每次都是点到谁谁就去。
“上一个值班周期压力阀就坏了,为何不报?现在泄露,找死?”
坎托那双眼睛狠辣如刀,刮过每一个被强行集合到此的海盗的脸。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试图找出那个该为这起事故负责的倒霉蛋。
正如他所言,这艘船上的底层人手大多是临时拼凑,管理混乱,职责模糊,出了问题往往找不到明确的责任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找一个替罪羊来发泄怒火和推卸责任。
海盗中没人敢接话。
“不说是吧?”坎托狞笑一声,猛地伸手,粗暴地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海盗的衣领,正是赵虎。
“那就是你了!上个周期是不是你当值?啊?!隐瞒不报,罪加一等!”
赵虎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瞬间涨红:“不....不是我....头儿...”
“哟,还敢狡辩!”坎托抬手就要打。
就在这时,赵龙踏前一步,声音急促但尽量保持镇定:“头儿!上个周期是我们兄弟在D14过滤区当值,泵房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而且过滤区那边我们才换过滤网。”
说着,他拉起袖口,露出小臂残留的D14区特有的化学污渍和轻微灼伤痕迹。
坎托也不傻,掀开赵龙的手臂,果然也看到了这些东西。
豹哥也适时地低声补充了一句:“头儿,按那些机械师丢给咱的破册子上写的,这种主接口崩了,得查交接日志,上一个班次交班时要是画了‘正常’,那这烂摊子就得他们扛。”
他这话说得粗糙,却瞬间点醒了坎托。
海盗团伙管理混乱,但最基本的“交接”规矩还是有的。
通常会在舱壁挂着的简易日志板上,,由交班和接班的人简单画个记号或者写个“正常”,以示责任划分。
虽然简陋,但出了事,这就是追责的第一道凭据。
坎托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从赵虎身上移开,盯向了泵房舱壁上那块满是油污的日志板。他几步跨过去,粗暴地扯下板子,眯着眼查看上面歪歪扭扭的符号和大概的时间标记。
“妈的!”
他咒骂一声,猛地将日志板砸向那几个正在当的海盗,“上一个班次写的是‘正常’?是哪个狗娘养的画的?!交班给你们的混蛋没说有问题?!”
这一下,矛头瞬间转向。
至少在海盗粗放的管理逻辑里清晰了,是上一班的人隐瞒不报,或者检查不力,才导致了这次泄漏。
当前班次的人可能操作不当加剧了问题,但根源在上一班。
坎托的怒火立刻找到了更明确的靶子。
他不再纠缠赵虎,转而对着那群肇事者咆哮:“是你们上一班的哪个杂种?!说!交班的时候怎么说的?!”
那几个海盗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互相推诿,场面更加混乱。
坎托彻底暴怒,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一个踹翻在地:“废物!都是废物!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准!”
不过,他也不必再找一个模糊的替罪羊了,现在有了明确的追责方向。
他吐出一口痰,目光再次扫过赵龙三人。
“你们三个也别闲着,去把吸附棉和引流槽搬过来,给老子盯着看着这帮废物干活,要是他们再搞砸,连你们一起收拾!”
“是,头儿!”赵龙立刻应声,拉了一把惊魂未定的赵虎,和豹哥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迅速行动,朝着物料存放区跑去。
他们搬来沉重的吸附棉和引流槽,看着那几个倒霉的海盗在坎托的咆哮和踢打下,手忙脚乱地堵漏、清理。
在混乱、咒骂和汗水中,泄漏终于被勉强控制住。
坎托骂咧咧地带着那几个面如死灰的海盗和上一班罪魁祸首离开了,大概是去找更高层汇报和进一步追责。
等赵龙三人清理完残局回到宿舍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赵虎瘫在铺上,后怕不已。
赵龙看向豹哥,低声道:“豹哥,刚才多亏了你那句话。”
豹哥摆摆手,用脏布擦着脸,语气平淡:“屁话,这种鬼地方,不想背黑锅,就得知道规矩怎么写。”
他顿了顿,看向赵龙,“你拉袖子那下,也挺机灵。”
赵龙摇摇头,似乎是找到了机会,看似随意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豹哥躺下,闭上眼睛,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听说是拉比特…睡吧,到了就知道了。”
“拉比特自治领?”
昏暗中,赵龙赵虎对视一眼,心中一沉。
拉比特自治领位于柯西星座境内,距离茱昂贝4.64光年的路程,上了这条贼船,他们兄弟俩估计再也回不去了。
“哎,哥,你说老大还会记得咱俩吗?”
赵龙躺在冰冷的铺上,望着窗外无尽的跃迁流光,眼神深处,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为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清醒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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