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那股在路上就已然凝结的尴尬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压抑,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一路无言。
徐璃音走在最前面,她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回了自己和苏清夙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那扇实沉的木门重重地关上。那声巨响,如同一个决绝的句点,将所有的交流与解释都隔绝在外。
苏清夙紧随其后,但在进门之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般叉着腰,对着楚元珩的鼻子,抛下最终警言:“我告诉你,楚元珩!你这个肮脏的家伙!从今天起,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璃音姐姐一下!不然我……我就对你不客气!”她撂下狠话,这才气鼓鼓地推门进去,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走廊里,就剩下楚元珩和岳沉岳。
岳沉岳倒是还没心没肺,他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股几乎凝住人的低气压,还在兴致勃勃地追问楚元珩:“元珩兄弟,快跟我说说,那‘春风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说书先生讲的一样,有很多漂亮姑娘,还会弹琴跳舞?”
楚元珩看着他那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只感到脑中一阵嗡响,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白天的这场惊天风波,四个人谁也没有心情再出去抛头露面地吃饭。他们只好让店小二送了些还算精致的饭菜到房间里。
考虑到岳沉岳和楚元珩的房间里,仍弥漫着某人酣睡时留下的闷热汗味和那震天价响的呼噜声,四人最终还是决定,在徐璃音和苏清夙那间相对干净清爽的房间里用餐。
当楚元珩硬着头皮敲开门时,迎接他的是苏清夙依旧冰冷的眼神。
饭桌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却无人动几筷子。空气中,只有碗筷偶尔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刺耳的声响。
苏清夙一见到楚元珩那张恢复了本来面貌的、让她越看越觉得“可恶”的脸,就又忍不住开始了新一轮的数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们还那么信任你……”、“璃音姐姐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你担心……”
“清夙,算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璃音,终于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却让喋喋不休的苏清夙立刻闭上了嘴。
但徐璃音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失落。她没有再看楚元珩,只是默默地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楚元珩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这种因误会而产生的裂痕,如果不立刻修补,将来必定会成为足以摧毁他们这个脆弱团队的致命弱点。信任,是他们在绝境中唯一可以相互依仗的东西。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发出一声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决定亲手揭开自己身上那道最深、最致命的伤疤。
他抬起头,目光首先落在了还一脸状况外的岳沉岳身上,反问道:“沉岳,你知道你爹为什么从小就严令禁止,不让你去青楼和赌场这种地方吗?”
岳沉岳茫然地摇了摇头,嘴里还塞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怕我学坏,染上不良习气吧。”他依旧觉得楚元珩见多识广,是个“过来人”,此刻问这个问题,或许是在传授什么人生经验。
苏清夙在一旁听了,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切”。
“不是怕你学坏。”楚元珩摇了摇头,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艰难地开口,说出了一段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秘闻,“因为,像你我这样的武夫,在自身修为没有突破‘开灵境’、成就灵体之前,必须保住纯阳之体。一旦元阳泄露,便如同堤坝开了缺口,体内的气血精华会不断流失,导致根基严重受损,轻则修为停滞不前,终生再难寸进,重则气血衰败,甚至会折损寿元。”
这话一出,岳沉岳和苏清夙都愣住了。岳沉岳是听得云里雾里,而苏清夙身为名门弟子,似乎隐约听说过类似的理论,但从未有人说得如此严重。
楚元珩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他望向苏清夙,目光灼灼:“不信的话,清夙姑娘,你可以用你们流萤阁的‘洞微术’,查看一下沉岳现在的体质状态,便知我所言非虚。”
“洞微术”是流萤阁的一门基础探查类法术,虽然不高深,但对于辨明目标的修为和基本状态却极为有效。苏清夙虽然对楚元珩的话将信将疑,还有些尴尬,但在他的催促和自己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驱使下,还是迟疑地捏了个法诀。
她指尖微光一闪,一道柔和的光线射出,落在了岳沉岳身上。
刹那间,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浮现在岳沉岳面前,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几行文字。
【岳沉岳】 【修为:凡武六阶】 【功体:纯武(土+木),无缘法道】 【状态:纯阳童子身,气血充盈如烘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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