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旧案的线索如同黑暗中摇曳的星火,虽指明了方向,但要形成燎原之势,尚需更确凿、更具冲击力的证据。
而抓捕“妙笔张”的行动亦需周密部署,力求万无一失。
就在这多方推进、却仍感掣肘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竟在一次看似寻常的宫中请安中,悄然降临。
这日,永宁依制入宫向太后请安。
因霍凛“病重”,她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轻愁,言语行动也格外恭谨柔顺。
太后见她如此,不免又生出几分怜惜,留她说了许久的话。
闲谈间,许是年纪大了容易怀念往事,太后提及了已逝的先帝,语气中充满了追忆。
“先帝在时,最是勤政,常常批阅奏章至深夜。
哀家有时去送些羹汤,见他不是伏案疾书,便是对着一幅巨大的江山舆图沉思。”
太后摩挲着腕间的佛珠,目光有些悠远,“他那时常说,为君者,不仅要看得到朝堂上的光明正大,更要听得懂这宫墙之下的暗流涌动。
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唉,若是先帝还在,或许……”
太后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言,轻轻叹了口气,转而说起别的。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永宁的心猛地一跳!“不能只看表面”、“宫墙之下的暗流涌动”先帝英明睿智,难道他对李甫等人的行径,就毫无察觉吗,他难道不会留下一些制衡的后手吗?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
她状似无意地接话,语气带着对先帝的崇敬与好奇:“母后说的是。先帝深谋远虑,想必许多事都早有安排。只是不知,先帝可曾留下过什么特别的笔记、手谕之类,或许其中有些治国安邦的良策,可供皇兄参考呢。”
太后看了永宁一眼,眼神深邃,沉默了片刻。
就在永宁以为太后不会回答,心中略感失望之时,太后却忽然用一种极低、极轻,仿佛梦呓般的声音说道:“先帝在养心殿东暖阁的龙床之下,似乎有个机括。哀家也是偶然听他醉后提过一次,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此事,连皇帝都不知道……”
太后说完,便闭上双眼,仿佛倦极了一般,手中佛珠捻动速度加快,不再言语。
那神情,分明是透露了天大的秘密,却又立刻后悔,不愿再多说一字。
养心殿东暖阁,龙床之下,机括,“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永宁脑海中炸响,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保持着恭顺与哀愁,又陪着太后说了几句闲话,便适时地告退了。
一出慈宁宫,永宁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马车之上。
她的手心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沁出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太后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先帝很可能留下了一个秘密的密室或者暗格,其中藏有足以影响朝局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连当今皇帝都不知道。
“必须拿到它。”永宁在心中呐喊。
这可能是打破目前僵局,甚至直接扳倒李甫一党的最关键之物。
然而,养心殿乃是皇帝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之所,戒备森严,东暖阁更是核心之地,如何能潜入,又如何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并打开那传说中的机括。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回到王府,永宁立刻将此事告知了霍凛。霍凛闻言,亦是震惊不已,随即陷入了沉思。
“养心殿东暖阁,龙床之下。”霍凛眉头紧锁,“那里确实是宫中守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硬闯绝无可能,只能智取,而且必须一次成功,否则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有内应,而且必须是绝对可靠、且能接触到东暖阁的内应。”
永宁冷静分析,“苏嬷嬷或许能帮上忙,但她在太后身边,直接插手养心殿太过显眼。我们需要一个在养心殿当值,却又对李甫不满,或者能被我们收买的人。”
夫妻二人苦思冥想,将宫中可能的人选过滤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浮现在永宁脑海中,太监冯禄。
此人曾在先帝时期于养心殿伺候过笔墨,为人谨慎低调,后因不慎打碎御用砚台被贬去打扫庭院,如今似乎在负责养心殿外围的一些杂役。
重要的是,永宁记得,冯禄当年被打压,似乎与李甫当时在宫中安插的一位管事太监有关,他对李甫一党,未必没有怨气。
“可以尝试接触冯禄。”
霍凛当机立断,“但必须万分小心。让秋雯去办,她心思细腻,不易引人注意。”
计划迅速制定。秋雯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早年由永宁母亲留下的宫中关系,找到了冯禄,并未直言目的,只是以“故人之后”的身份,送上重金,并隐约提及当年旧事,暗示若能帮衬一二,日后必有厚报,并可助他摆脱眼下困境。
冯禄起初极为惊恐,但在巨额钱财和脱离现状的诱惑下,加之对李甫一党的积怨,他最终咬牙答应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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