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体内,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丝根源气息不再温顺,它剧烈震荡着,一端被“混沌源质”的狂野韵律所吸引,另一端却又渴望着“编曲者逻辑”的冰冷秩序。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倾向,以他的意识为战场,展开了激烈的拉锯。
刚刚汇聚起来的、极其微弱的混沌痕迹虚影,在这冲突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溃散。陈阳感觉自己的思维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想要融入那无拘无束的混沌,肆意创造与毁灭;另一半却向往着那绝对理性的秩序,追寻着万物运行的终极规律。
痛苦!撕裂般的痛苦从意识深处传来,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受伤都要剧烈。这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存在本质层面的冲突。
“阳哥!”李伟和吴敏第一时间发现了陈阳的异常,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其混乱和不稳定,意识波动如同风暴中的烛火。
“别过来!”陈阳艰难地阻止了他们靠近,“我体内的力量……在冲突……”
他必须立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不等外敌来袭,他自己就会先一步意识崩解!
强行压制?他尝试集中意志,想要将那躁动的根源气息安抚下去。但根源气息的本质似乎高于他的意识本身,他的压制如同螳臂当车,反而加剧了冲突的激烈程度。
放弃一方?彻底投向混沌,或者彻底拥抱秩序?且不说他能否做到,就算能做到,也意味着他将失去另一方的潜力,甚至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比如被混沌彻底同化,或者被秩序检测并清除)。
难道就没有共存之道吗?
陈阳在极致的痛苦中,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根源气息为何会对两种对立的力量都产生反应?是否意味着在某种更深的层面上,混沌与秩序并非绝对的对立,而是同源而异路?
他想起了那丝根源气息本身——那超越混沌与秩序、蕴含着“无”与“有”转化意境的本质。
是了!问题的关键,或许不在于选择混沌还是秩序,而在于如何理解并驾驭这丝能够包容甚至统御二者的“根源”!
他不再试图压制或选择,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沉入那丝剧烈震荡的根源气息本身。他不再去关注混沌的狂野,也不再渴望秩序的冰冷,而是去感受根源那最原始的、“无”与“有”相互转化的韵律。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相当于将自身意识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这丝不受控的、更高层次的力量。
起初,冲突并未平息,反而因为他的“放弃”而变得更加激烈。他的意识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仿佛要彻底消散。
但渐渐地,随着他彻底沉浸于根源那原始的韵律中,一种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那剧烈冲突的混沌倾向与秩序倾向,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基点”——那就是根源本身。它们不再是无序的撕扯,而是开始围绕着根源气息,形成了一种动态的、旋转的平衡。
如同阴阳鱼,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共同构成了一个更高级的整体。
陈阳意识中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和谐。他“看”到自己意识深处,那丝根源气息如同太极图的中心,一端连接着微弱的、不断汇聚的混沌痕迹虚影(暗红),另一端则延伸向那基于记忆构建的、冰冷的秩序逻辑模型(幽蓝)。两者不再冲突,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围绕着根源缓缓旋转,相互转化,相互滋养。
他成功了!他找到了让混沌与秩序在根源层面上共存的方法!虽然现在这两种力量都还极其微弱,但这无疑指明了一条全新的、潜力无穷的道路!
就在他刚刚稳定住体内状况,松了一口气时,信息禁区深处,那荆棘王座传来的意念,陡然变得清晰而……“热烈”起来?
“……有趣……非常……有趣……”混乱的低语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贪婪?“……变量……超越了……预期……容纳……对立……于……根源……这是……新的……可能性……”
混沌核心显然全程“观看”了他体内这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与调和,并且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它那混乱的认知中,陈阳这种能够同时容纳并初步调和混沌与秩序对立本质的“变量”,其价值和“有趣”程度,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需要……更多……观察……更多……变量……”低语继续回荡,“……提供……庇护……提供……养分……展现……更多……”
随着低语,陈阳感觉到周围涌动的混沌能量变得更加“温顺”,甚至主动分离出一丝丝精纯的本源力量,缓缓注入他体内,滋养着他那刚刚成型的、极其微弱的混沌痕迹虚影。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与这片混沌区域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获得了某种临时的“权限”。
混沌核心这是要加大投资,把他当成一个极具潜力的“实验品”来培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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