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吼峡内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只余下罡风不知疲倦的嘶吼。
堡垒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粉色光罩碎片与冰屑混杂一地,血池干涸,只留下那被墨渊一击摧毁的肉瘤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气息。
墨渊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到祝只安身边,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生死不知的万药宗修士,眉头微挑:“这些杂碎,怎么处理?”
祝只安神色依旧清冷,目光落在那个被他一指重创、此刻勉强靠着冰壁喘息的金仙初期阴鸷长老身上。
此人乃是此地主事,知晓的内情必然最多。
他并未回答墨渊,而是径直走到那阴鸷长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无形的压力让那长老呼吸愈发困难,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云尊仙在仙界的其他据点,在何处?”
祝只安开口,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不带丝毫情绪。
那长老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硬气,但接触到祝只安那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眸子,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
“我……我说……除了北境这几处,还有……还有西域‘流火漠’的‘赤情绿洲’,南疆‘万瘴泽’的‘情花谷’……以及……以及东域‘青岚仙城’内,有几家……几家看似普通的丹药铺,实则是……是联络点……”
他断断续续地吐露着情报,每说一处,脸色就更灰败一分。
这些据点,皆是万药宗暗中经营多年,用以渗透各方势力、收集情念的重要节点。
祝只安静静听着,将这些信息记下。
待那长老说完,他指尖一缕无情剑意掠过,并未取其性命,而是彻底废掉了其修为,震散了其体内潜藏的情蛊,让他变成了一个连凡人都不如的废人。
“你的命,留给执法堂审讯。”
祝只安淡漠道。此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至于其他那些太乙仙弟子,他如法炮制,尽数废去修为,震散情蛊,留待后续处理。
墨渊在一旁抱臂看着,并未插手。
他了解祝只安的做事风格,看似冷酷,实则每一步都有其考量。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喂,只安,”墨渊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眼神却认真,“你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凌霜那边……她是不是也来了?”
祝只安处理完最后一名弟子,这才抬眼看向墨渊,点了点头:“我已传讯于她,她应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剑光便自峡谷外疾射而来,剑光散去,显出一道高挑冷峻的身影。
正是身着执法堂长老服饰、面容清丽却目光如刀的凌霜。
她身后,还跟着数名气息精干的执法堂弟子。
凌霜落地,目光先是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在墨渊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随即落在祝只安身上,微微颔首:“情况我已大致知晓。辛苦。”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果决,听不出太多情绪。
但熟悉她的祝只安和墨渊都能感觉到,她那紧绷的心弦在看到他们都无恙后,稍稍放松了些许。
“此地便交给你了。”
祝只安言简意赅,将后续清理、押送俘虏、收集证据等事宜交由凌霜处理。执法堂擅长此道。
凌霜利落应下,挥手让身后弟子开始行动。
她则走到那被废的阴鸷长老面前,开始亲自审讯,力求挖出更多细节。
墨渊看着凌霜专注而冷冽的侧影,摸了摸鼻子,想上前搭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本是因担忧她的预知梦而匆忙赶来,此刻见她无恙,且公务在身,那点莫名的情愫便又被他按回了心底。
只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那道清冷的身影。
祝只安将两人的细微互动看在眼里,并未点破。
他走到堡垒边缘,望着峡谷外依旧呼啸的风雪,眼神深邃。
北境的据点虽已拔除,但云尊仙的阴影依旧笼罩着整个仙界。
西域、南疆、东域……还有更多潜藏的危机。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墨渊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洒脱,却也带着一丝凝重。
“先去与林师兄汇合。”
祝只安道,“剑宗内部,需先行清理。而后,再图其他。”
他知道,云尊仙的触角绝不止于外部据点,剑宗内部,乃至其他仙门,恐怕也早已被渗透。攘外必先安内。
墨渊点了点头:“需要万兽谷帮忙,尽管开口。”
他虽然离开了剑宗,但与祝只安、凌霜等人的羁绊从未断绝。
万兽谷,永远是他们可靠的后盾。
就在这时,一名执法堂弟子快步走到凌霜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递上了一枚留影玉符。
凌霜接过玉符,仙元注入,一段模糊但能辨认的景象浮现出来:正是之前试图在万兽谷投毒的那两名灰袍人,在沼泽中与另一道隐匿身影接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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