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旁边的军用卡车，那数吨重的钢铁造物，被轻易地掀飞到半空中，翻滚着，扭曲着，最终砸向远方，化为一堆废铁。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直到过了足足两秒钟。
“轰——隆——！！！”
迟来的声音，才姗姗抵达！
那不是爆炸声。
那是一种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是天塌下来的一角，又仿佛是整座虎山被人用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了一下！
指挥部脚下的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桌上的搪瓷缸子被震得高高跳起，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地落下，迷了所有人的眼。
李云龙、丁伟、楚云飞，三个人如同三尊石雕，傻傻地站在那里。
他们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冒着袅袅青烟、仿佛直通地狱的深坑。
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炮？
什么样的炮，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什么样的炮，能让一栋楼房和里面几十个活生生的人，瞬间人间蒸发？
指挥部里，落针可闻。
只有李援朝缓缓吐出一口气，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拿起通讯器，平静地接通了赵刚的线路。
“政委，汇报情况。”
断崖上，刚刚从剧震中缓过劲来的赵刚，也被那迟来的巨响和脚下大地的颤动吓了一跳。
他听到耳机里李援朝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两公里外的日军营地。
然后，他也愣住了。
那个原本亮着灯的小楼，不见了。
那个他刚刚用生命锁定的目标，彻底从大地上被抹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黑暗的窟窿，正向外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整个日军营地，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彻底陷入了崩溃。
到处都是军官的呵斥声，士兵的尖叫声。
他们失去了指挥部，失去了联队长，失去了所有的高级军官。
他们的大脑，被瞬间摘除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
指挥部里的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
楚云飞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抬起手，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先是极致的震惊，然后是深深的迷茫，最后，化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又过了许久，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这……不是炮。”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后面那几个字。
“这是……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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