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看着李茂才那副热情得近乎谄媚的样子，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
人体实验……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难怪王明处心积虑要把自己弄来，原来是想让自己成为这实验台上的 “小白鼠”，这下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指尖冰凉，眼神里满是绝望。
李茂才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眼角的余光瞥见老陈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白大褂的领口。
这人该不会是在挑自己的毛病吧？
王总派来的人，眼光肯定毒辣得很，自己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陈叔，您看我这光顾着说了，都忘了带您去休息的地方了。”
李茂才连忙收住话头，脸上挤出更加殷勤的笑容。
“我专门给您安排了一个清静的房间，您先歇歇脚。”
说着，他就引着老陈往走廊深处走去。
到了一个挂着 “特助办公室” 牌子的房间门口，李茂才推开门，对着里面喊道：
“林薇，快出来！”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看到老陈那瘸着的腿和一身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衣服，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又掩饰过去，站起身挤出笑容。
老陈将林薇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更是冰凉。
随便一个同事都这般看待自己，这是看死人的眼神啊，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李茂才也看在了眼里，心里的火气 “噌” 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林薇是要害自己啊！
他猛地转过身，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就扇在了林薇脸上。
“啪” 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林薇被打得懵了，捂着脸，眼里含着泪水，不解地看着李茂才。
“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茂才指着林薇，怒气冲冲地吼道，
“陈叔是王总亲自送来的人，你敢怠慢？”
万一他在王总面前说我半句坏话，我的前途就全完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后怕和愤怒，
“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伺候陈叔，要是有半点差池，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林薇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再也不敢有丝毫嫌弃，低着头小声说：
“是，李主管，我知道了。”
林薇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进衣领。
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老陈面前，膝盖微微弯曲，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陈叔，对不起…… 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她的声音软得像，带着刻意压低的气音，每一个字都裹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忽闪忽闪的，配上那张被打红的脸颊，竟有种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老陈本就没打算发火，此刻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摆了摆手：
“没事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谢谢陈叔！”
林薇立刻破涕为笑，眼底的委屈瞬间换成了感激，忙不迭地给老陈倒了杯温水，双手捧着递过去，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李茂才站在一旁，见老陈神色缓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半截。
他暗暗点头，这林薇总算还有点眼力见。
待林薇退到一旁，他悄悄拽了拽林薇的胳膊，把她拉到走廊拐角。
“给我把这位爷伺候舒坦了。”
李茂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不然别说开除你，我让你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
他用手指戳了戳林薇的额头。
“你当秘书这位置是那么好坐的？
多少研究生挤破头都想来，这可是个能接触核心资源的香饽饽。
把你对付那些客户的骚劲拿出来，要是让陈叔不满意，你就等着卷铺盖吧。”
林薇吓得连连点头，脸上血色尽褪：
“主管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绝对不会出岔子。”
李茂才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
他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心里嘀咕着：
这位陈叔可是王总亲自送来的，说是亲戚，谁知道是不是来监视我的钦差大臣？
得想办法巴结好，不能有半点疏漏。
他想起实验室里刚到的一批进口补品，眼睛一亮，转身就往仓库走去。
先从生活起居上把人伺候得滴水不漏，总没错的。
房间里，老陈端着水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林薇正踮着脚尖给他整理沙发上的靠垫，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对待客户的骚劲？”
林薇眼角的余光扫过老陈，看着他那副苍老又带着几分木讷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怵，可一想到李主管的警告，还是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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