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再睁开眼时,首先嗅到的是一股混杂的气味——陈旧木料、香火余烬,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霉腐气。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挣扎着吐出豆大的火苗,将憧憧的影子投在布满蛛网的梁柱上。
“醒了?谢天谢地!” 里正粗糙的脸庞凑近了些,带着如释重负的庆幸,但那双眼睛里,除了关切,还藏着更深的东西,一种审视,一种难以言说的猜疑。其他几个乡邻站在稍远处,举着的火把已经熄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模糊而疏离,目光偶尔扫过她,又迅速移开,带着恐惧和某种……排斥。
她躺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上,身下只垫了一件不知谁脱下的旧外衫。脖颈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提醒着她昨夜那非人的掐握和濒死的窒息。
“沈先生……他……” 里正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林晚照张了张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剧痛让她无法成言。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脖子,又指向昨夜沈渊消失的黑暗方向,最后,手指颤抖地,指向了自己腰间的大致位置,然后做出缠绕、蠕动的动作。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里正,试图用目光传递那无法言说的恐怖——妖物!寄生!那不是她的丈夫!
然而,乡邻们看着她那怪异的手势和激动却无声的挣扎,面面相觑,眼神中的疑虑更深了。有人低声嘟囔:“吓傻了罢……沈先生怎么会……”
“她指自己腰做什么?”
“莫不是中了邪?”
里正眉头紧锁,抬手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沈家娘子,你受了惊吓,先别急。我们撞开门,就看见你一个人倒在院子里,脖子伤得厉害……沈先生,我们没找到。”
没找到。这三个字像冰锥,刺穿了林晚照最后一丝渺茫的期望。他消失了,带着那血红的妖物,融入了这座宅院的阴影,或者,回到了那条孕育邪祟的阴河。
“昨夜我们发现李家庄的王寡妇也……唉,和张寡妇一样,成了干尸。” 里正的声音沉重,“这事儿太邪性,已经报官了。官府天亮前派人来看过,搜了院子,没发现沈先生,只说……只说让你好好养伤,他们会继续追查。”
官府?林晚照心中一片冰凉。官府的追查,能触及这超越常理的邪祟吗?他们能理解“血炬妖”是什么吗?他们只会把她的话当作疯子的呓语。
里正示意一个妇人扶起林晚照。“这宅子……眼下是不好住了。你先随我们去村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身子好些再说。”
离开?不!林晚照猛地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因虚弱和疼痛跌坐回去。她不能走!沈渊的皮囊还在这里,被那妖物操控着!地窖里还有张寡妇的尸体,那是证据!而且,那东西说过“永不分离”,它真的会放过她吗?它需要未亡人的血!
她死死抓住里正的衣袖,眼中是疯狂的乞求和坚决,另一只手指着祠堂深处,指着这座宅院,拼命摇头。
里正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恐惧和执拗不像作假。他沉吟片刻,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罢了,你既不愿走……我让张家媳妇留下陪你几日,再找郎中来给你看看。但这宅子……你自己万事小心。”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官府的人,在地窖里……确实找到了张寡妇。”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林晚照听懂了那未尽的含义。张寡妇的尸体在沈家地窖被发现,而沈渊失踪,她林晚照,脖颈带着疑似被人扼掐的伤痕,行为诡异,言辞(尽管她说不出)混乱……她已经成为这连环邪案中最可疑的关联者。
乡邻们留下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清水,又低声嘱咐了那个被称为张家媳妇的妇人几句,便如同逃离般匆匆离开了。祠堂的大门被他们从外面轻轻掩上,没有闩死,但那一道门缝,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张家媳妇是个瘦小的妇人,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的风霜和一种麻木的顺从。她不敢看林晚照的眼睛,只是默默收拾着祠堂角落,铺开自带的被褥,又去灶间烧了热水。
林晚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脖颈的剧痛和喉咙的灼烧。孤立无援。她被恐惧和猜疑包围,困在这座充斥着邪异回忆的宅院里。外面的人认为她疯了,或者更糟。而真正的恐怖,就潜藏在咫尺之遥的阴影中。
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脖颈上青紫的指痕。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
接下来的两天,是在一种极度紧绷的死寂中度过的。张家媳妇尽职地照顾着她的起居,熬煮苦涩的汤药,但几乎不与她对视,更不主动交谈。每到夜晚,她便早早缩在自己的地铺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微微发抖。
林晚照的喉咙伤势稍有好转,虽然依旧嘶哑疼痛,但已能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她试图向张家媳妇询问外面的情况,询问是否还有新的未亡人失踪,但对方只是惊恐地摇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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