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如寰宇的眼眸落在身上,秦陌瞬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星空的力量都凝聚于此,压得他周身真元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元婴后期?甚至……化神期?
这麻衣老者的实力,远超他之前的预估!绝非刚刚踏入元婴那么简单!
但秦陌心志何等坚韧,历经万劫而不灭,虽惊却不乱。他强行运转《万源归一诀》,金丹中期巅峰的修为轰然爆发,周身玉紫色光泽流转,硬生生抵住了那恐怖的威压,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
“路过之人,循迹而来。”秦陌声音沉稳,不卑不亢,“阁下又是谁?在此守护何物?”
老者那双星空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一个金丹中期的小修士,竟能在他的威压下如此镇定,甚至还能开口反问。
“吾名……已忘。岁月太久……世人或称‘守碑人’。”老者的声音依旧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贯穿时光的沧桑,“守护的,是故乡残骸,亦是……希望之火种。”
故乡残骸?希望火种?秦陌心中一动,目光扫过那座巨大的石碑和其上的星核碎片。
守碑人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缓缓道:“你身上,有幽冥界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还有星陨之地的痕迹,你接触过另一块‘指引之碑’……更让吾惊讶的是,你的根基……竟蕴含一丝‘源初’道韵……古怪,当真古怪……”
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秦陌这么多底牌!连《万源归一诀》的跟脚都隐隐有所察觉!
秦陌心中警惕提升到极点,面上却不动声色:“机缘巧合而已。晚辈前来,只为求取那枚星核碎片,用以提升修为,探寻大道。不知前辈可否行个方便?”
“星核……”守碑人缓缓转过头,看向基座上那枚流淌着星河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痛楚,“此乃吾族‘启明星’最后的核心碎片……承载着亿万生灵的残念与希望……岂能轻予?”
他话音落下,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威压又沉重了几分,地面的星光锁链嗡鸣作响,杀机暗藏。
秦陌眼神微凝,知道此事难以善了。硬抢肯定不行,对方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现在的自己。看来只能……
他心念电转,忽然开口道:“若我所料不差,前辈在此沉睡守护,除了等待所谓‘希望’,自身恐怕也已是强弩之末,与这石碑共生,难以离开吧?否则,也不会任由外界沧海桑田,而始终困守于此。”
守碑人身体微微一震,星空般的眼眸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盯住秦陌。良久,他才缓缓道:“好犀利的眼力……不错,吾身已与碑合,魂与星连,离则碑毁,吾亦道消。但即便如此,抹杀一个金丹小修,亦不过一念之间。”
这是承认,也是警告。
秦陌却笑了:“抹杀我,于前辈有何益处?反而会加速此地能量的消耗。但若与我做一笔交易,或许……对大家都好。”
“交易?”守碑人眼中露出一丝兴趣,“你能与吾交易何物?”
“我无法助你脱离此碑。”秦陌直言不讳,“但我能感知到,你神魂虽强,肉身却早已枯竭,全靠石碑能量维系一丝生机。我有一法,或可助你略微滋养这具残躯,延缓崩坏之速。”
他顿了顿,指向那枚星核碎片:“而作为交换,我不仅要那枚碎片,还要一观那块兽皮卷。并且,你需要告诉我,所谓的‘希望火种’究竟是什么?幽冥界又与这一切有何关联?”
守碑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秦陌提出的条件确实击中了他的软肋。无尽岁月的守护,他的肉身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每一次苏醒都是巨大的消耗。
“你能如何滋养吾身?”他最终问道。
秦陌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极其细微、却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净化之意的翠绿色能量缓缓浮现——这是他将《万源归一诀》修炼到一定程度后,结合自身对生死法则的理解,衍生出的另一种神通雏形,虽远不及寂灭指强大,却擅长滋养与修复。这得益于他医道至尊的底蕴。
感受到那翠绿能量中精纯的生命气息,守碑人星空般的眼眸终于亮起了一丝真正的光芒!
“这是……生之本源的气息?!你竟能掌控此种力量?!”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这种力量,对他这具枯竭之身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
“微末伎俩,或可一试。”秦陌淡淡道。
守碑人死死盯着那缕翠芒,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如果他还有呼吸的话)。漫长的沉默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吾答应你!但你若无法兑现承诺,或敢耍花样……”后面的话没说,但冰冷的杀意已然弥漫开来。
“放心,交易之道,我比你懂。”秦陌平静回应。
守碑人不再多言,心念一动,地面那繁复的星光锁链阵法悄然打开一个缺口。
秦陌缓步上前,来到守碑人身前。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那惊人的死寂与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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