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几人再无睡意。
陈大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原来离开家的庇护,外面的世界如此险恶,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小心”、“警惕”,此刻都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第二天,气氛更加紧张。
韩青山让老马去打听了一下昨夜客栈是否还有其他客人遭窃,结果并无他人报案,这更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对方目标明确,就是冲他们来的。
李狗蛋更加警惕,连客栈小二送茶水都要仔细检查。
石小石和赵小五的盯梢也更加隐蔽。
陈大虎也老实了许多,跟在老马身后认路时,不再东张西望,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
下午,李狗蛋从外面回来,带回一个消息:“韩大哥,我听说德云书院那三个考生里,有一个是通判周大人的远房侄子。”
韩青山心一沉。
孙山长提前来州府活动,不仅仅是拜访,更是为了这层关系。
看来,王铁柱在考场内,不仅要凭真才实学,还要面对可能的不公。
他将这个消息压在心底,没有告诉其他人,以免影响士气。
现在只能相信王铁柱的能力和心态,相信夜先生平日的教导。
第三天,考试最后一日。
也是最关键,最容易出幺蛾子的时候。
韩青山几乎寸步不离客栈,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他担心对方狗急跳墙,在最后时刻使出更卑劣的手段。
然而,这一天却异常平静。
德云书院的人没有动静,那个公子哥儿也没出门,仿佛昨夜的潜入只是一场幻觉。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韩青山更加不安。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浪。
傍晚时分,府学宫方向传来了散场的钟声。
考试结束了!
韩青山立刻带着老马、李狗蛋等人赶往学宫门口。
那里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出来的学子们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垂头丧气,家长仆役们纷纷迎上前。
韩青山几人挤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王铁柱的身影。
终于,在人群稍稀疏处,他们看到了王铁柱。
他提着考篮,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清澈,步伐稳健。
“铁柱哥!”李狗蛋第一个喊了出来。
王铁柱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样?”韩青山急忙问。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题目都答完了,尽力了。”
见他神色还算平静,韩青山稍微松了口气。
能完整答完,心态没受影响,就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就在他们汇合,准备返回客栈的时候,异变陡生!
几个穿着公门服饰的衙役,在一名书吏模样的人的带领下,分开人群,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面色冷峻。
“谁是王铁柱?”那书吏扬声问道,目光扫过韩青山几人,最后定格在王铁柱身上。
韩青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挡在王铁柱身前:“几位差爷,有何贵干?”
那书吏面无表情,亮出一块牌子:“府学衙门的。王铁柱涉嫌考场舞弊,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周围的人群顿时哗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王铁柱身上!
李狗蛋脸色煞白,陈大虎瞪大了眼睛,连石小石和赵小五都绷紧了身体。
王铁柱身体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但他死死咬着牙,挺直了脊梁,朗声道:“学生从未舞弊!愿与差爷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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