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柳府闹府，发难施压
霜降后的第三日，鹅毛大雪终于席卷了整个京城，镇北王府的青石板路被积雪覆盖，踩上去咯吱作响。林微刚在书房整理完新修订的王府采买章程，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打破了雪日的宁静。
“王妃，不好了！”丫鬟晚秋掀帘而入，脸色发白，“柳府的人来了，柳老夫人带着柳夫人，还有好几位柳家的族老，堵在前厅门口，说要您放了柳侧妃，还说您‘苛待侧妃、滥用私刑’，闹着要见王爷呢！”
林微握着毛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斑。她放下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砚台边缘，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柳家这是不甘心，想借着家族势力施压，逼她让步。昨日宇文擎刚回边关处理匈奴异动，柳家就选在这个时候闹府，显然是算准了王府暂时没有男主人坐镇，想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备衣。”林微站起身，语气平静无波，“告诉福伯，让护卫守住前厅，不许柳家的人冲撞内院。另外，把王府的账房先生和采买管事都叫到前厅候着，我倒要看看，柳家今天要唱哪出戏。”
晚秋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取来一件银狐毛领的墨色斗篷，细心地为林微系好。林微走到镜前，看着镜中一身肃杀之气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前世在职场应对过无数次商业谈判的经验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能被对方的气势压倒。
穿过覆雪的庭院，远远就听见前厅门口传来柳老夫人尖利的声音：“镇北王府好大的架子！我们柳家女儿在府里受了委屈，被关在院子里不见天日，你们王妃还躲着不出来？是不是真像外面传的那样，被你们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
林微走近，只见前厅门口站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柳老夫人穿着一身绛红色织金袄裙，满头银发用赤金镶玉的发簪绾着，虽年逾花甲，却依旧气势逼人；她身边的柳夫人，也就是柳氏的母亲，正用帕子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抬头看向王府内院，眼神中满是怨怼。周围还站着几位柳家的族老，个个面色凝重，显然是来给柳老夫人撑场面的。
“老夫人说笑了。”林微走上前，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清冷却不失礼数，“柳侧妃是王爷的侧妃，我怎会苛待她？只是她前些日子犯下错事，按王府规矩禁足反思，也是为了她好。老夫人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王府闹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柳家的名声，也让王爷难做吧？”
柳老夫人上下打量着林微，眼神轻蔑：“你一个侯府出来的假千金，也配跟我谈规矩？我柳家女儿嫁给王爷做侧妃，是明媒正娶，你不过是个半路冒出来的，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今日你若不把婉儿放出来，我们柳家就不走了，非要找王爷评评理不可！”
“老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林微冷笑一声，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账房先生和采买管事，“我虽出身侯府，但如今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掌管王府中馈，按规矩处置府中姬妾，合情合理。倒是柳侧妃在掌管中馈期间，王府采买账目混乱，多处出现亏空，账房先生这里有详细记录，老夫人要不要看看？”
账房先生立刻上前一步，捧着厚厚的账本，恭敬地说：“柳老夫人，这是去年柳侧妃掌管中馈时的采买账目，其中光是绸缎一项，就比往年多支出了三千两银子，却没有对应的入库记录；还有冬日取暖的炭火，采买数量是往年的两倍，可各院依旧抱怨炭火不足，这里面的问题，老夫人不妨细查。”
柳老夫人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林微会突然拿出账目说事。她强装镇定地说：“不过是些账目小事，婉儿一个女子，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你至于揪着不放吗？我今日来，是为了婉儿的安危，不是来跟你对账的！”
“账目之事，可不是小事。”林微步步紧逼，“三千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过十几年的日子，柳侧妃一句‘疏忽’就能带过？若是老夫人觉得这是小事，那柳侧妃用凤栖玉佩下毒，试图栽赃陷害我，难道也是小事？”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柳家的族老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看向柳老夫人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柳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微：“你……你血口喷人！婉儿那么柔弱，怎么会下毒？明明是你嫉妒婉儿受王爷宠爱，故意陷害她！”
“是不是陷害，老夫人心里清楚。”林微眼神锐利如刀，“当日府中众人都在场，春桃已经招供，是柳侧妃让她在凤栖玉佩中藏毒；福伯也在柳侧妃的院子里找到了砒霜和纸条。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春桃，也可以去查柳侧妃的院子。”
柳老夫人被怼得说不出话，柳夫人见状，立刻哭喊道：“娘！您看她多么嚣张！婉儿在府里肯定受了不少苦！我们柳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说着，就要往王府内冲，却被王府的护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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