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残雪,将祭天台上的最后一丝硫磺气息吹散。宇文擎牵着林微的手,一步步走下青石台阶。他掌心的温度,像是一股暖流,驱散了深秋的寒意,也抚平了林微心中因方才那场风波而泛起的涟漪。
回到主院的暖阁,侍女们早已将地龙烧得暖意融融。青禾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汤色奶白,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几粒红色的枸杞,香气扑鼻。
“王爷,快喝点汤暖暖身子吧,这是王妃娘娘特意嘱咐厨房给您炖的。”青禾屈膝行礼,恭敬地将汤碗递到宇文擎面前。
宇文擎接过汤碗,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了林微手边,柔声道:“你先喝。方才在祭天台吹了那么久的风,仔细着凉。”
林微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略带疲惫的脸庞,心中一软,却也坚持道:“你从北境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比我更需要。听话,快喝。”
两人相视一笑,那默契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牵挂。最终,宇文擎拗不过她,只得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滚烫的汤汁滑入胃里,驱散了一路的风霜,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柳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林微一边为他布菜,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知道,柳氏是太后的亲侄女,如何处理她,不仅仅是王府内部的家事,更是对朝廷各方势力的一次表态。
宇文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与方才的温情脉脉判若两人。“既然她敢勾结外人,在王府内兴风作浪,就该想到有今天的下场。”他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先关在地牢里,派人严加看管。等我明日上朝,亲自向父皇奏明此事。”
林微点点头,心中了然。宇文擎这是要用雷霆手段,借柳氏之事,敲打一下以太后为首的外戚势力,向所有人表明,镇北王府的女主人,只能是他林微,任何人都休想动她分毫。
“不过,”林微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深思,“仅仅把她关起来,恐怕还不足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王府里,柳氏的人不少,她们见主母失势,未必会安分。还有那些宗室长老,今日虽然被暂时压下,但赵长老看我的眼神,可算不上信服。”
她要的,不仅仅是宇文擎的庇护,更是在王府中真正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只有让所有人都明白,她这个王妃,是宇文擎不可动摇的选择,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才能从根本上杜绝未来的明枪暗箭。
宇文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发现,自己的王妃,早已不是那个初入王府时,还需要他处处提点的女子。她的眼界和谋略,已经能与他并肩,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考虑得更加深远。
“你说得对。”宇文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庭院,“是我疏忽了。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镇北王府,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微:“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林微心中一凛,她知道,宇文擎这是把整肃王府的权力,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这既是信任,也是考验。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王爷,此事你不宜出面,以免落人口实,说你‘宠妻灭亲’。”林微缓缓说道,“不如,就由我来处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我林微的下场。”
宇文擎看着她眼中闪烁的锋芒,仿佛看到了一只即将展开羽翼的凤凰,准备在自己的领地内,清理所有的荆棘。他沉声应道:“好。需要我做什么?”
“王爷只需做一件事。”林微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之内,将柳氏所有的心腹,无论主仆,全部从王府中清出去。我要的,是连根拔起。”
“准。”宇文擎没有丝毫犹豫。
一、铁腕清场:雷霆手段震慑宵小
半个时辰后,镇北王府的上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锣声。这是王府内最高级别的召集信号,所有管事、婆子、丫鬟、护卫,无论身在何处,都必须立刻到前院的演武场集合。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锣声惊动了。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赶往演武场。
演武场上,林微身着那套华贵的红色祭服,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上。她没有戴凤冠,只是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长发,那张素净却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
宇文擎则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站在高台的另一侧。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演武场的入口,那强大的气场,让每一个踏入演武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所有人都到齐后,青禾手持一卷名册,走上前来,高声念道:
“奉王妃令,经查,以下人等,与柳侧妃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构陷主母,秽乱王府。今,尽数逐出王府,永不录用!”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护卫上前,将那人从队列中拖出来,押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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