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面上趴着十几个亿，口袋里却掏不出一分钱。郑毅盯着李文昌推过来的合作协议，指尖发凉，那根本不是合同，是一张递到他脖子上的债主名单。苏晓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把差点冲出口的“滚”字咬碎在牙缝里，税务局的审查函还在他公文包里发烫，他知道，自己连摔门而去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巨大的资金缺口，郑毅像一只无头苍蝇，他带着苏晓去见李文昌，结果不出他所料，就是一堆烂账。
对于李文昌提出的合作协议，他本想直接拒绝，但是想到税务部门还要继续审查，能应付一下也行，也许苏晓的建议是对的，明知道参圈和育苗室不能变现，还要接过来，这不是扔钱吗？
扔就扔吧，不扔又能怎样？也许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账面上十几个亿的资产，也许都是这样无法变现的烂账。
他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扔下一句“我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就带着苏晓出去，没有马上答复李文昌。
李敬业跟出去送他，“郑老板，合作的事情，还是有商机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骗小孩呢，还好意思说合作？让我掏钱？我有钱往这里扔啊？你赶紧准备钱，没有多，少给点也行，我急着用呢。”
李敬业脸色一下子变灰了:“这……好的，我……”，他突然眼睛一亮:“你说税务那边没过审？”
郑毅停下脚步，盯着李敬业点头:“是啊，怎么？你不相信？”
李敬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相信，是我们家老爷子税务那边有门路……”
郑毅脸上闪过一丝光:“走得通吗？”
“你先等下，我去问明白。”李敬业转身回去，郑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是耍什么花样吧？”
李敬业很快出来，挥了挥手:“走，我带你们去税务，找相关人员……”
郑毅和苏晓跟着李敬业来到兴旺岛临港工业区税务所。在所长办公室，他们见到了一位看似颇有权威的工作人员。
李敬业满脸堆笑地介绍着自己:“王所，我是……”
“哦！认出来了，是李老板，你家老爷子挺好的？”被称为王所的人和颜悦色地招呼三人坐下。
“挺好挺好！老爷子让我带他问候你呢。”李敬业没有坐下，他站在王所身旁，压低声音:“王所，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他把郑毅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王所听后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郑毅坐下后没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越敲越快。他盯着王所敲键盘的手指，那手指每敲一下，他胃里就绞紧一分。
王所盯着电脑，开始查看郑毅公司的税务资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郑毅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王所眼神从电脑上离开，缓缓开口道：“你们公司的问题比较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郑毅刚要说话，李敬业赶紧赔笑：“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也知道有问题，一定尽快整改。”
王所思索片刻，说：“这样吧，先把一些明显的漏洞补上，再提交一份详细的整改方案，我这边可以酌情考虑。”
李敬业瞥见郑毅的眉毛极轻微地挑了一下，并点头称是。从税务所出来，郑毅对李敬业说话的语气软了许多:“李老板，看看这样行不？把参圈转给我，先顶一下窟窿也行，要不然，漏洞太大了。”
李敬业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道：“郑老板，参圈转给你倒是没问题，可这参圈目前还有些债务纠纷，之前为了扩建借了不少钱，现在还没还清呢。”
郑毅眉头紧皱，心里暗忖这又是个麻烦事，但想想目前的处境，还是咬咬牙说：“那债务我也一并接了，只要能解我燃眉之急。”
李敬业眼睛一亮，随即又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行吧，看在合作的份上，就转给你。不过这价格嘛，得按照市场行情来，不能太低了。”
郑毅吐出一口烟，烟雾遮住了他半张脸:“行，按你说的办吧。”
苏晓在一旁提醒道：“那相关的手续和债务明细一定要弄清楚。”
李敬业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肯定给你弄明白。”郑毅长舒一口气，虽然接了个烫手山芋，但好歹暂时能应付一下资金缺口了，至于后续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令他意外的是，重新调整账面后，税务过审很快通过，巨额的亏空居然被那死气沉沉的参圈给堵住了，郑毅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这烂账居然还有这作用。”
更让他惊喜的是，李敬业每个月都送给他一万元现金，直接送到他家里，并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钱没有人知道，不要入账，算我们对你的补偿……”
一开始郑毅还有些犹豫，可看着这白花花的现金，再想想公司依旧紧张的资金状况，他还是收下了。
几个月过去，郑毅渐渐习惯了这笔“意外之财”，便不再提出去李文昌那里催债，那笔烂账又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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