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三百万的债,欠款人却是个九十五岁的老人,郑毅盯着“李文昌”这个名字,心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人还活着吗?如果死了,这笔烂账就永远成了坏账;如果活着,他拿什么还?直到他推开那扇斑驳的铁门,看见躺在旧藤椅上晒太阳的李文昌时,才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郑毅捡了个大馅饼,还没来得及品尝是啥滋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瞅着应收款单子上“李文昌”的名字,细算一下,这人应该九十多岁了,他还活着吗?
他拨通了高老太太的电话:“大姨,问你个事,你那个酒鬼叔公公李文昌,他死了吗?”
电话那边,高老太太正在用按摩棒敲打大腿,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按摩棒敲打,吧嗒吧嗒的敲打声传到郑毅耳朵里。
郑毅等了三秒钟,没听到答复,又追问一句:“大姨,你在听我说话吗?”
高老太太停止敲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人家活得好好的,你诅咒人家干嘛?招你惹你了?”
郑毅眼睛盯着听筒,提高声音:“大姨,让你说对了!这次他还真就惹我了。”
高老太太使劲敲打一下大腿,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他怎么会招你惹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郑毅把李文昌欠吴永正五千三百万的事告诉高老太太的。高老太太把按摩棒扔在床上,拿起手机对着话筒问道:“不可能的事,他怎么可能欠那么多,一定是你看错了。”
郑毅放低声音:“大姨,我说的是真的,有些钱是借的,有些是吴永正担保,他们从银行贷款,后来赔了,没钱还银行,吴永正替他还的。”
“要说担保,这还差不多,要这么说的话,他那几年做生意,全仗着吴永正了。这又是借钱,又是担保的,吴永正就是欠他的吗?活该!”高老太太愤愤不平的声音传来。
“大姨,你告诉我,他现在有偿还能力吗?”
“偿还能力?他那时候跟风养海参,修育苗室,后来都赔了。哪有钱还你!”高老太太肯定的语气传来,郑毅握紧听筒,指尖有些发冷。
“不过,他主要是在扶持儿子李敬业,这钱,你得找李敬业要,敬业,人还是不错的。”高老太太补充道。
“大姨,我记得你那时候,总跟他们打架,怎么还说他人不错呢?”郑毅不解地问。
“打架归打架,那都是为了争权夺利,就事论事。依我对他们的了解,你别跟他们来硬的,顺着毛捋顺,也别指望能把钱都要回来,一点点要……”
郑毅放下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老板椅刚被他的身体暖和一点。他起身来到财务室:“苏晓,我带你出去催账……”
九十五岁的李文昌头发已经全白,但精神头还算不错。郑毅和苏晓来到他家时,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郑毅说明了来意,李文昌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我一把老骨头了,哪有那么多钱还你们。育苗室闲置多年,血本无归……”
郑毅脑子里回放着一些图片:大姨高秀平跟叔公公李文昌发生战争的一幕幕,“你这是赖账了吗?”
李文昌晃了晃摇椅,声音不大,一字一顿:“我是被逼无奈啊!九四年推行‘滩涂承包责任制’时,吴书记给我担保,我贷款扩建参圈,后续又零零散散从他手里借了挺多钱。
“吴书记那是真仗义,我亏欠他太多。不料,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导致海参出口萎缩,加之两千年,附近海域爆发赤潮,再以后,一年不如一年……”
摇椅停下来,李文昌顿了顿:“但凡有办法,谁愿意留下一世骂名?我……我是……”李文昌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李敬业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得体,嘴角挂着笑,那笑容瞧着温和。
他对郑毅说道:“郑老板,不瞒你说,这笔账,是我家老爷子的心病,他年事已高,根本没有能力偿还。你放心,这账,我认。只是,目前参圈和育苗室都处在闲置状态,无法变现。”
郑毅急了:“你的意思是光认账,钱没法还,是吗?”
李敬业说:“我倒是想还,可是我拿什么还?”
郑毅摇了摇头:“亏我大姨还说你人不错,还不是都一样,赖账不还,哼!”
李敬业神色一怔:“你大姨?是高秀平吗?”
郑毅点头称是。李敬业追问道:“我大嫂真的说我人不错?”
郑毅又点了点头:“对啊,就是我大姨说的,说你人不错,要不然我就不来了,直接把你们起诉得了。”
李敬业赶紧拽住郑毅的手臂:“郑老板,你别起诉啊!起诉了我也没钱还你,把我列为失信人,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苏晓插话说:“不起诉也可以,你看看你这边有什么应收账款,什么时候能还钱?我们定个还款协议。”
李敬业哀求说:“你们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会慢慢把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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