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之内,阴风惨惨,与外界仿佛是两个世界。
墙壁上跳动着幽绿色的鬼火,映照出中央一座以骷髅头垒砌而成的诡异祭坛。祭坛上,一面黑色的小幡悬浮半空,不过尺许长短,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怨毒与冰寒。无数扭曲、痛苦的虚幻面孔在幡面上挣扎、哀嚎,正是被禁锢其中的生魂。这便是那未完成的“百魂幡”。
一个身着黑袍、面容枯槁的中年修士——黑风寨大当家,正盘坐祭坛前,双手结印,不断将一道道墨黑色的法力打入百魂幡中。每打入一道,幡面上的哀嚎便凄厉一分,他的脸上也随之浮现一丝病态的满足。
“只差最后十余生魂……待我炼成此幡,筑基中期亦可一战!届时……”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
然而,他美好的畅想被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打断。
“嗤啦——”
笼罩石殿的简易防御阵法光幕,如同纸糊一般,被一道无形却锋锐无比的力量轻易撕开一个缺口。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闪入殿内,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三丈之处。
“谁?!”大当家骇然变色,猛地转身,体内阴寒法力瞬间催动,周身黑气弥漫。能如此轻易破开他布下的阵法,来者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当他看清来人只是一个看似年轻、气息不过筑基初期的青衫修士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凶光毕露:“小子,你是何人?竟敢闯我洞府,找死!”
话音未落,他抢先出手,干枯的手掌猛地拍出,一道凝练的黑色鬼爪带着刺骨的阴风与凄厉的鬼啸,直抓林凡面门!这一爪威力十足,足以轻易撕碎练气后期修士的护体灵光。
面对这歹毒的攻击,林凡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他不闪不避,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点混沌灵光汇聚。
“破。”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吐出。指尖点出,并非任何华丽招式,只是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鬼爪力量流转最核心、也是最脆弱的一个节点上。
“噗!”
如同之前击溃五行巨龙虚影一般,那声势骇人的黑色鬼爪,在接触到混沌灵光的瞬间,结构骤然崩溃,发出一声闷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什么?!”大当家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这“玄阴鬼爪”乃是得意法术,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
“你……你到底是……”他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踢到了铁板,身形暴退,同时袖袍一抖,三枚散发着腥臭气的幽蓝色骨针悄无声息地射向林凡下三路,企图阻敌。
然而,林凡的动作更快。
在他念头刚起,骨针尚未完全离袖的刹那,林凡的身影已如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并指如剑,指尖混沌灵光吞吐,后发先至,点向他的眉心!
快!无法形容的快!而且那一指之中蕴含的意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指本质,让他生出一种无论如何闪避、防御都徒劳的绝望感!
“观徼”之能,洞察先机!
“不!”大当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拼命催动护体黑光。
“啵!”
如同气泡破裂。护体黑光在混沌指力下应声而碎。林凡的指尖并未真正触及他的皮肤,但那凝练的指力已如同无形之针,瞬间刺入其识海!
大当家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瞬间失去焦距,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气息尚存,但意识已陷入混沌。
林凡施展的,并非杀招,而是结合了“观徼”洞察与混沌灵力特性,自创的一种精神冲击技巧,暂命名为“惊神指”,旨在瞬间瓦解对手意识防御。
他走到祭坛边,看着那悬浮的百魂幡,感受着其中无数生魂的痛苦与怨念,眉头紧皱。此等邪物,留之害人。
他伸出手,混沌灵力包裹手掌,直接抓向百魂幡。幡面剧烈震动,试图反抗,但在包容万象、磨灭万法的混沌灵力面前,其内的邪异禁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嗤……”
伴随着一阵青烟和无数细微的、仿佛得到解脱的叹息声,百魂幡上的黑气快速消散,幡面变得黯淡无光,最终化为凡布,飘落在地。而那些被禁锢的生魂,也在这过程中被混沌灵力净化了怨气,化作点点纯净的魂光,消散于天地间,重归轮回。
处理完邪器,林凡的目光才落在地上昏迷的大当家身上。
他蹲下身,右手覆盖在其天灵盖之上。搜魂术,这是一种颇为霸道的法术,能强行读取对方记忆,但会对被施术者神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通常被视为禁忌。但对此等修炼邪功、残害无辜的魔修,林凡并无心理负担。
混沌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对方识海,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开始剥离、读取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
大量的信息涌入林凡脑海:黑风寨的建立、过往的劫掠、修炼邪功的过程……这些都被他快速过滤。他的目标,是关于“上面”和“特使”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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