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木板缝，看见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骂了句“晦气”，转身就跑。顾怀霜没追，只是走到老太太身边，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菜：“阿姨，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你啊姑娘。”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指尖还在抖。“你可得小心点，那些人看着就不是好人。”
“我知道。”顾怀霜笑了笑，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很轻，却比便利店的暖光还亮。“您也别在外面待太久，早点回去。”
等老太太进屋，顾怀霜又往杂物间走了走，脚步很慢。我屏住呼吸，看见她蹲下来，盯着刚才放矿泉水瓶的地方，手指在地上划了划——是我刚才攥手机时掉的一点纸屑，她肯定看见了。可她没说话，只是站起来，往巷口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杂物间的方向轻声说：“别躲太久，你妈会担心的。”
我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地图上，晕开那个圈。她怎么知道我妈？是查了我的资料，还是……我摸出手机，翻到顾怀霜贴在墙上的手机号，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拨过去，就能解释，就能知道她为什么帮我；不拨，就能躲去亲戚家，继续当“沈舟”，继续骗。
巷口的风又吹进来，带着点桂花的香味，是广州秋天的味道。我想起沈曼的彩信，想起顾怀霜捡瓶子的动作，想起她说“我了解他”，突然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我突然慌了，赶紧按挂断，把手机塞进兜里。外面传来顾怀霜的手机铃声，很轻，接着是她的声音：“喂？”
我没敢再出声，贴着木板听她的动静。她的脚步声停了，像是在看手机来电显示，然后又往杂物间走了两步：“是你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我知道你在里面，要是想聊，就出来；不想聊，我也不逼你——就是别往亲戚家去，强哥的人已经查到那了。”
我的心彻底乱了——她连我母亲的亲戚地址都知道？是查了我的行踪，还是早就跟着我？我摸出地图，那个圈还在，现在却像个陷阱。我该出去吗？出去了，是救赎，还是又一场骗局的开始？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这次是往巷口走的，越来越远。我慢慢推开一条门缝，看见顾怀霜的背影，她手里拿着那张纸条，边走边回头，像是在等我。巷口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什么地方的路。
我攥着手机，指腹反复摩挲拨号键的痕迹。地上的旧盒子还开着，地图散在外面，那个圈的地址，被我的眼泪晕得更模糊了。强哥的人在找我，顾怀霜在等我，母亲还在医院等透析费——我到底，该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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