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的风裹着潮湿的桂花香,吹得我手里的字条边角发卷。我把它贴在顾怀霜写着手机号的墙纸上,指尖轻轻碰了下“朋友”两个字。纸质的粗糙感混着她残留的香水味,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掌心。风太大,我捡了块半大的石头压在字条右下角,石头上还沾着巷口的青苔,冰凉的水渍蹭到指腹,激得我指尖一颤。
“钱已还,没害她,我走了——别再找我。”这行字我写了三遍。第一遍太急,“害”字写歪了;第二遍墨水晕了,纸页皱成一团;第三遍才勉强工整,却在“走”字的最后一笔顿了很久,墨点像颗没掉的眼泪。我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母亲老照片,黑白影像里她的笑容硌得胸口发疼——其实吧,这次回老家,哪怕只看她一眼,也够了。
转身往汽车站走时,巷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我赶紧躲到老槐树后,树皮的纹路蹭得后背发痒,树胶的黏腻感沾在衣角。黑色轿车缓缓停下,顾怀霜推开车门,黑色风衣被风吹得飘起来,她手里攥着手机,径直走向那面墙。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弯腰拿起字条,指尖在“没害她”三个字上反复摩挲。阳光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晃,原本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松,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警惕,多了点我看不懂的柔软。她掏出手机,点开短信界面——我认得那个界面,是要发给警方的“许烬位置”。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干脆长按,把短信彻底删掉,塞进包里。
“出来吧。”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在巷里问居民时更轻,“我看见你了。”
我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攥着刚买的汽车站票,目的地是“老家县城”,票根的边缘被我捏得发皱。“你没告诉警方?”我问,声音有点发哑,风灌进喉咙,带着点凉意。
“没。”顾怀霜的鞋尖对着我,没靠近,也没后退,“你真的要走?不再骗别人了?”
“嗯。”我点头,把车票攥得更紧,指节都泛白了,“沈曼的150万转回去了,周琴那里留了30万,算赔她的推荐信钱。”我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喉咙发紧,“我妈在老家,透析费快不够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顾怀霜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我贴身口袋的位置——那里鼓着母亲的照片,形状很明显。“你知道警方还在找你吗?”她的声音低了点,像怕惊到我,“你走了,他们找不到你,会找你母亲核实情况。”
“别找我妈!”我突然慌了,往前迈了一步,又赶紧停下——怕靠太近让她误会。“她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我……我会回来自首。”这句话我说得很急,甚至带了点恳求,“等我看完她,跟她好好说几句话,我就去警局,绝不跑。”
顾怀霜的眼神动了动,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在撒谎。她从包里掏出个透明证物袋,不是通缉令,是张空白的卡片:“这是我私人手机号,比墙上的那个好记。”她递过来,指尖碰到我的手,冰凉的,“要是……遇到麻烦,或者想通了,随时打。”
我接过证物袋,卡片上的字迹很正,末尾还是画了个小勾,跟之前的字条呼应。“你为什么帮我?”我忍不住问,之前她追我追得那么紧,现在却放我走,还留私人号,“我是通缉犯,骗了那么多人。”
“因为你没真的害她们。”顾怀霜的视线落在巷口的青苔石上,声音软了点,“周琴的30万,沈曼的150万,还有你留的字条——你要是真的冷血,根本不会管这些。”她抬头看我,眼里有光,“你只是被穷逼急了,才走了歪路。”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眼眶突然发热。从骗林薇开始,所有人都骂我是骗子,只有她,说我是“被逼急了”。我赶紧别过头,假装看巷口的公交牌,其实是怕眼泪掉下来——在桥洞冻发烧时没哭,被黑中介骗光钱时没哭,现在却差点在她面前失态。
“我该走了,汽车快开了。”我把证物袋放进兜里,跟母亲的照片贴在一起,“谢谢你。”
“嗯。”顾怀霜没再拦我,只是往汽车站的方向指了指,“路上小心,强哥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我点点头,转身快步走,没回头。老巷的居民坐在门口看我,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警惕,甚至有个老太太喊:“小伙子,路上注意安全,别再做错事了!”我没敢应,只是挥了挥手,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车票上,晕开“老家县城”四个字,纸页都软了。
到汽车站时,人很多,嘈杂的声音裹着汽油味飘过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我检票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看见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车站门口——是顾怀霜的车。她没下来,只是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我的方向,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上车。
汽车开动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车跟了上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心里突然有点发暖,又有点慌——她是在跟踪我,怕我跑,还是在保护我,怕强哥的人找麻烦?我摸了摸兜里的证物袋和母亲的照片,指尖反复摩挲卡片上的手机号,突然觉得,或许这次回老家,看完母亲,真的该回来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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