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妈还在等透析费。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往外走。经过玻璃门时,又看了眼刚才那个穿风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阳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出我西装革履的样子,可我总觉得,这层光鲜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走到地铁站入口,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洛杉矶外贸协会?我怎么没查到这个机构的注册信息?”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写字楼的方向。刚才那个穿风衣的女人,难道是冲我来的?她怎么知道我名片上的机构?
我把短信删掉,攥紧了口袋里的假资质复印件——纸角的毛刺硌得手心发疼。上海的风很大,吹得西装下摆飘起来,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周萌还在等着我帮她对接清关代理,Smith还在等着她的新方案,我妈还在等着透析费。而那个穿风衣的人,已经盯上我了。
我走进地铁站,人群推着我往前走。耳边是报站声、脚步声、说话声,可我满脑子都是周萌刚才的眼神。你看,她那么信任我,把我当成摆脱困境的希望。可这份希望,是我用谎言堆起来的。
走到站台,地铁刚好进站。门开了,人潮涌出来,我被挤在中间,突然摸到背包里的名片夹。里面还剩十几张印着“海外外贸顾问”的名片,每张都像一个陷阱。
地铁门关上的瞬间,我又想起那条陌生短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还知道些什么?
我掏出手机,给周萌发了条微信:“清关代理那边我已经联系了,明天给你答复。另外,跟Smith谈的时候,记得把报告里的竞品数据指给他看,他对这个很在意。”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我把手机锁屏。地铁隧道里的灯光一闪而过,映在我脸上,忽明忽暗。
周萌大概不会知道,她攥在手里的那份市场报告,是我昨晚在郊区loft里用PS做的。报告里的清关数据是编的,洛杉矶外贸协会是假的,就连我跟Smith清关代理“吃过饭”的说法,也是随口编的。
她更不会知道,她眼里的“救星”,其实是个连母亲透析费都凑不齐的骗子。
地铁到站,我跟着人群走出去。出口处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香味飘过来,勾得我肚子直叫。我摸出钱包,里面只有几张零钱——骗来的钱,我从来不敢乱花,大部分都给了母亲,剩下的用来买高仿西装、假名片,维持这个“海归顾问”的壳子。
买了个红薯,热乎的温度透过纸袋子传到手心。我咬了一口,甜得发腻,却没什么味道。刚才在咖啡厅,周萌说她住合租屋,“夏天没空调,冬天暖气不热,衣服晾在阳台半个月都干不了”。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轻,却透着股委屈。
我突然想起自己睡桥洞的那个冬天。雪飘进桥洞,旧棉被根本挡不住风,我裹着被子发抖,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那时候我也想,要是能有个温暖的地方住,能不用看人脸色,该多好。
可现在,我却在骗一个跟我有过同样渴望的人。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的是张照片——是我刚才在咖啡厅的背影,角度很隐蔽,像是从窗外拍的。照片下面附了一行字:“周萌的嫁妆钱,你打算什么时候骗到手?”
我的手猛地一紧,红薯从手里滑下去,摔在地上,滚出老远。周围的人看了过来,我赶紧蹲下去捡,指尖碰到冰凉的地面,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仅知道我的谎言,还知道周萌的情况。她到底是谁?是警察?还是之前被我骗过的人的亲戚?
我把红薯扔进垃圾桶,快步往前走。上海的霓虹亮起来了,五颜六色的光映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我走在这些光里,却觉得自己像在走钢丝,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回到郊区loft,我把西装脱下来,挂在衣柜里。衣柜里还挂着另外两套二手西装,都是改改过尺寸的。桌子上摆着伪造的海外学历证书,旁边是母亲的透析缴费单,日期已经快到了。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调出周萌的资料——是我今天在咖啡厅偷偷记下来的,她的公司名称、职位、负责的项目。我对着屏幕发呆,手指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没动。
刚才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像警钟一样在我脑子里响。那个女人已经盯上我了,我要是再骗周萌,会不会出事?
可要是不骗,母亲的透析费怎么办?医院已经发过两次催缴短信了,再拖下去,就要停诊了。
我摸出手机,点开周萌的微信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天发的,照片是她在合租屋的阳台拍的,摆着几盆多肉,配文:“希望它们能好好活着,像我一样。”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想起刚才在电梯里,她盯着英文邮件的样子;想起在咖啡厅,她攥着报告的手指泛白;想起她跟我说“想摆脱合租屋的霉味”时,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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