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天阴得要命,像块泡了三天三夜的灰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映月湖的风裹着水腥味往脸上扑,凉飕飕的,吹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提前十分钟到湖边的长椅,刚坐下就感觉屁股底下凉得透,长椅的木板缝里还卡着去年的枯树叶,硌得人不舒服。
水面上漂着片枯荷叶,被风吹得打转转,一会儿撞着岸边的石头,一会儿又飘回湖心,像个没根的孩子找不到家——看着它,我突然想起刘艳,她跟这荷叶多像啊,在婚姻里飘来飘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手里攥着刚打印的《山居图》投资协议模板,纸边被风吹得卷起来,我赶紧捡了块小石子压住边角。指尖蹭过纸上“预期年化收益15%”的字样,心里有点发沉——这虚数编得太漂亮,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刚把手机调成静音,就看见刘艳从公园入口挪过来。
她还是穿那件米色风衣,可领口的珍珠胸针没了,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连脖子都快遮住了,像怕被人看见什么。手里的黑色挎包攥得死紧,肩带勒进肩膀肉里,都能看见一道红印。走到长椅前,她还下意识理了理风衣下摆,眼神飘来飘去,像怕周明突然冒出来。
你们有没有过因为怕某个人,连走路都不敢抬头的时刻?
“许先生,对、对不起,让您等久了。”她在我旁边坐下,风衣扫过长椅,带起一点泥土的潮气。刚坐稳,就慌忙从包里掏纸巾,手指抖得厉害,抽了三次才抽出一张,“我早上跟老周吵了一架,出门晚了,还、还差点忘了带钱。”
“没事,我也刚到没一会儿。”我把压在石头下的协议往旁边挪了挪,没让她看见——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吃饭吧?我早上在巷口包子铺买的肉包,还温着,你先垫垫肚子。”递过去的包子裹了两层油纸袋,能感觉到热气透过纸渗出来,暖乎乎的。
刘艳接过包子,却没吃,就那么攥在手里。热气慢慢把她的手指熏红,她盯着包子上的褶子,半天没说话。突然,她把脸埋进纸巾里,肩膀抖得像筛糠,哭声闷在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像被捂住嘴的小猫:“许先生,他、他昨天带那个女人回家了……”
风把她的哭声吹得散了点,远处突然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女人的吼声尖利,混着玻璃杯摔碎的脆响,隐约能听见“你到底跟她断不断”。这声音跟刘艳的哭声撞在一起,像两根针,扎得人耳朵疼。我没说话,只是又递了张新纸巾,看着她把眼泪鼻涕全蹭在纸上,纸巾揉成了皱巴巴的团。
为什么偏偏在人最难过的时候,连路人的吵架声都像在往伤口上撒盐?
“我早上收拾房间,看见他外套领子上有口红印,还在口袋里摸出张酒店房卡。”刘艳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攥着包子的手更紧了,油纸袋都被捏破,油渗出来,蹭得手背上全是,“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不仅不承认,还骂我‘疯女人’,说‘我在外面跑生意,你少管闲事’!最后还把我的银行卡藏起来了,说‘以后家里的钱我管,你别想再乱花一分’!”
我盯着她手背上的油印,突然想起自己18岁那年——攒了两年的2万块,本来想给妈看病,结果被黑中介骗得精光。那天我攥着空荡荡的银行卡,在桥洞下坐了一夜,石头硌得背疼,冷风往衣服里灌,连哭都不敢大声,怕被路过的人笑话。那时候我也觉得天塌了,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你们有没有过攒了好久的钱突然没了,连哭都要躲着人的时刻?
“他连你自己的私房钱都要管?”我故意把语气放沉,让她觉得我是真的替她气不过,“那些钱不是你省吃俭用攒的吗?你买件羊绒衫都要犹豫半天,他凭什么说藏就藏?”
“他说‘我嫁给了他,就是他家的人,我的钱自然也是他家的’!”刘艳突然提高声音,眼泪又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跟他吵,他还推了我一把!你看——”她撸起风衣袖子,胳膊上有块淡淡的淤青,“现在还疼呢!他还说‘再闹,就不让你见孩子’!许先生,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突然从挎包里掏出个信封,往我面前一塞。信封角都磨白了,边缘有点卷,一看就是揣了很久。“这里面是我偷偷取的30万,是我这几年省下来的——孩子的压岁钱、我没买的护肤品、没敢吃的大餐,一点一点攒的……”
我捏了捏信封,能感觉到里面厚厚的现金,边角硌得指尖有点麻。这30万,不知道藏着多少个“算了,不买了”的瞬间。刘艳的手还在抖,眼神里全是绝望,像快溺死的人:“我本来想,只要他能改,我就忍忍,可现在我才知道,忍根本没用……”
“忍没用,就别忍了。”我把信封推回她手里,指了指湖面漂着的枯荷叶,“你看那荷叶,被水泡久了都能烂掉,人要是总委屈自己,心早就被熬坏了。他拿你省的钱带别的女人开酒店、买包,怎么没想过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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