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公司走廊静得发慌,空调风从通风口吹出来,凉得像贴了片冰,裹着卫生间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混着水龙头没关紧的“滴答”声,一下下扎在我耳朵里。我躲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攥着手机的手心湿得能拧出水,屏幕还停留在“拉黑张婷”的确认界面——刚点完“确定”没半小时,就听见她的声音,闷得像堵了团棉花,连哭都不敢大声。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时刻?躲在暗处听着被自己伤透的人偷偷掉眼泪,却连走出去说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攥着拳头发抖?
“张主管?你怎么在这儿哭啊?”HR张姐的声音突然从走廊那头传来,打破了这份压抑,“我找你半天了,许经理不是昨天刚离职吗?他跟你对接的那个耗材项目怎么样了?刚才给李总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这边有其他联系方式没?”
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婷低着头走出来,肩膀还在轻轻抖。我眯着眼看过去,她手里攥着团皱巴巴的纸巾,指腹反复蹭着眼眶,想把泪痕擦掉,可眼尾的红却越蹭越明显。平时她总把米白色衬衫的领口扣得整整齐齐,今天却歪了颗扣子,帆布包的带子滑到了胳膊肘,连精心扎好的马尾都散了几根碎发,贴在汗湿的脖子上——哪还有半点部门主管的干练样,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没……没哭。”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抬起头时还刻意避开张姐的目光,往走廊深处挪了两步,后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就是眼睛进了点灰。项目……项目黄了,是我没跟紧李总,跟许经理没关系,他就是帮我搭了个线。”她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磨毛边,抠得纤维都掉了几根,明显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就只是搭个线?”张姐皱起眉,往前追了两步,手里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撞在墙上,“刚才财务部的小王跟我说,许经理的学历证书是PS的,连之前给咱们看的供应商合同,章都是假的!张主管,你是不是被他骗了?要是真被骗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15万不是小数目,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躲在拐角的手心猛地攥紧,指甲掐进了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以为张姐这么一说,她会哭着说“是他骗了我”,会把“15万积蓄没了”的委屈全说出来,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像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板,让我浑身发僵。
张婷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慌比刚才更甚,嘴唇哆嗦着,却突然拔高了点声音,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没被骗!真的没!是我自己没做好,跟李总谈的时候没把条款定死,才让项目黄了,跟许经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手紧紧攥着包带,指节白得快透明了,“您别听小王瞎传,他就是跟许经理有矛盾才造谣!这事我自己能处理,您别告诉其他同事,要是被大家知道我连个项目都盯不好,以后还怎么带团队……”
“带团队?”张姐愣了愣,叹了口气,声音软了点,“张主管,我知道你不容易,32岁在这个位置上怕出错,可15万是你省吃俭用攒的,要是真被骗了,咱们可以报警啊,警察总能帮你把钱追回来……”
“我说了不用报警!”张婷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点没藏住的崩溃,又赶紧压低,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呜咽声,“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您别再问了,我还要去开部门会,再晚就迟到了。”她说完,猛地放下手,抹了把脸,转身就往办公室跑,帆布包在身后晃得厉害,像个坠着铅块的累赘,压得她脚步都发飘。
卫生间的水龙头还在“滴答”响,水珠砸在洗手池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像在数着她没说出口的委屈。张姐站在原地,摇着头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这姑娘太死扛了”,手里的文件夹翻得“哗啦”响,转身走了。走廊又恢复了安静,我从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张婷跑远的背影,手里的手机“咔嗒”一声砸在地上,屏幕裂了道歪歪扭扭的缝,跟我心里那道缝似的,怎么都补不上。
我蹲下来捡手机,指尖碰到屏幕的裂痕,凉得刺骨,突然想起16岁那年在酒店端盘子的事——那天客人点了盘小龙虾,我端过去时没拿稳,汤汁洒在了客人的西装上。他当场就炸了,抬手就把餐盘掀在我身上,热油溅在胳膊上,疼得我直冒冷汗,他还骂“穷鬼不配端盘子,脏了我的衣服”。老板跑过来不仅没帮我,还踹了我一脚,让我给客人鞠躬道歉,说“别耽误生意”。那时候我也像张婷这样,咬着牙没哭,晚上躲在桥洞子里,才敢偷偷抹眼泪——我们都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人,可我现在,却把这种摩擦,转嫁给了跟我一样苦的人。
刚想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听见“叮”的一声,是张婷落在走廊长椅上的手机响了。我走过去,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妈”字,铃声是她之前跟我说过的《茉莉花》——她说这是她妈最喜欢的歌,每次视频都要放给她听。屏幕亮着,能看到她锁屏壁纸上是老家的橘子树,她妈站在树下笑,跟我妈去年视频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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