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满心忧虑地回到自己院子,整日都沉浸在愁绪中,对周遭事物全然无心。他时而呆坐窗前,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时而在房中踱步,脑海里反复思索如何说服母亲。
主院里,图雅余怒未消。她坐在榻上,面色阴沉,对玉儿愈发厌恶。儿子对玉儿情深,若不尽快解决,恐影响叶赫那拉家声誉与儿子前程。
稍作思索,她唤来紫烟,冷冷吩咐:“去盯着薄玉儿,别让她与冬郎再有接触。找个时机,告知她我要送她回草原,让她准备准备。”
紫烟心中一凛,只得轻声应道:“是,福晋。”
与此同时,婉仪得知哥哥与母亲的冲突,心中担忧。她趁着父亲纳兰明珠回府,端着一盅炖汤来到书房。行礼后,她轻声说道:“阿玛,女儿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纳兰明珠睁眼,见是女儿,神色柔和几分,问道:“婉儿来了,先坐下。何事?”
婉仪鼓起勇气:“关于哥哥和玉儿姐姐的事。哥哥对玉儿姐姐情深意重,若强行分开,他心中定会痛苦万分。玉儿姐姐虽出身卑微,但为人善良,儿子恳请阿玛劝劝额娘,成全他们。”
纳兰明珠微微皱眉:“婉儿,你可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冬郎身为叶赫那拉家的长子,他的婚姻关乎家族的兴衰荣辱。皇上赐婚卢家,这是圣意,也是朝廷满汉联姻政策的体现,我们不能轻易违背。而薄玉儿的身份,实在难以接受。”
“女儿明白。但哥哥与玉儿姐姐两情相悦,或许让玉儿姐姐做侧福晋,或妾室格格,这样既不违背圣意,也能了却哥哥的心愿。”
纳兰明珠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此事容阿玛考虑考虑吧。你也知道,你额娘脾气倔强,想要说服她并非易事。而且,这事儿还得顾及朝廷的颜面和各方的看法。”
婉仪见父亲语气有所松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多谢阿玛,女儿相信阿玛一定能想出妥善的办法。”
另一边,紫烟来到玉儿住处。玉儿见紫烟神色凝重,心中已有不好预感。得知图雅要送她回草原,玉儿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
“紫烟姑姑,求您帮我劝劝福晋,我不想离开表哥,不想离开京城。”玉儿泪流满面地哀求。
紫烟无奈:“玉儿姑娘,福晋心意已决,婢子无能为力。您还是尽早准备吧。”
玉儿瘫坐椅上,眼神空洞,心中充满绝望。
纳兰成德得知母亲要送玉儿回草原,心急如焚,不顾天色已晚,再次前往主院。在花园遇见婉仪,婉仪见他神色匆匆,赶忙拦住:“哥哥,这般着急要去哪里?”
“去额娘院里。”成德头也不回。
婉仪心中一紧,急忙跟上:“是不是额娘那边又出事了?”
“额娘要把玉儿送回草原,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婉仪心中一惊,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
成德匆匆赶到主院,径直闯入图雅房间。图雅正坐在桌前,见儿子闯进来,脸色顿沉:“冬郎,未经通报便贸然闯入,难道你阿玛没教导过你百善孝为先?”
成德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是恳切:“额娘,儿子知道家族责任重大,也明白您的苦心。但儿子对玉儿的感情,绝非一时冲动。求您收回成命,不要送玉儿回草原。”
图雅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中又气又疼:“冬郎,你身为叶赫那拉家的长子,一言一行都关乎家族的颜面。那薄玉儿身份低微,如何能进我叶赫那拉家门?更何况,皇上已赐婚卢家,卢家格格还未进门你就执意要纳玉儿为侧福晋,让皇上知晓,必定龙颜大怒,到时候整个叶赫那拉家都要跟着遭殃!”
成德叩首在地:“额娘,儿子愿意用一生的努力,为家族争光,弥补此事可能带来的影响。玉儿她温柔善良,对儿子也是真心实意,儿子实在不忍心与她分离。求您看在儿子一片深情的份上,成全我们。”
图雅别过头去,眼中含泪:“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外室女,竟如此不顾家族的安危。”
就在母子二人僵持不下之时,纳兰明珠大步流星走进屋内,身后跟着姗姗来迟的婉仪。纳兰明珠缓缓说道:“冬郎,起来吧。此事我已听婉仪说了,并非不能商量,但需明白此事棘手,不能草率。”
成德站起身来,眼中燃起希望:“阿玛,您的意思是……”
纳兰明珠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皇上赐婚,这是既定事实,卢家格格那边绝不能有丝毫怠慢。至于玉儿,虽说她身份卑微,但你既然对她情深义重,为父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
图雅顿时急了,不顾儿女在场,冲着纳兰明珠质问:“纳兰明珠,你究竟是何居心?怎能生出让那薄玉儿进我家门的念头?你若今日松口,就别怪我爱新觉罗图雅不顾夫妻情分,与你合离!”
纳兰明珠被这话惊得愣住,未料福晋如此激烈抗拒。图雅气得满脸涨红,面容因愤怒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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