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林砚之已经提着半桶水站在青心草田埂上。露水沾湿了他的灰袍下摆,指尖触到的木桶边缘带着清晨的凉意。他低头望着脚下这片灵草——大半的青心草叶片都微微蜷着,靠近根部的土壤泛着湿黏的深褐色,几株长势最弱的灵草,根部已经透出淡淡的黑色,显然是积涝导致的烂根。
“又烂根了?”王伯拄着小锄走过来,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老人蹲下身,指尖拨开湿土,露出一截发黑的草根,语气带着无奈,“这丙区的地就是这样,地势低,一到下雨天就积水,青心草耐湿却不耐涝,每月都要烂掉十几株,管事们也没辙,只说咱们尽心就行。”
林砚之顺着王伯的动作看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前世在药谷时,他曾专门研究过低阶灵草的栽培环境,青心草的根系虽然发达,但需要疏松透气的土壤,一旦土壤板结、排水不畅,根系就会缺氧腐烂。这丙区的土地常年被水桶直接冲刷,表层土壤早已板结,加上地势低洼,积水问题自然难以解决。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跟着王伯一起清理烂根的灵草。指尖捏着枯萎的草根,他状似无意地问:“王伯,要是把这田埂再垫高些,会不会好点?或者……在草田旁边挖条小沟,让水顺着沟流走?”
王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之前也有人试过垫高田埂,可这土太黏,下几场雨就又塌了;挖沟更不行,丙区的地连着旁边的凝露草田,沟挖深了会把凝露草的根也冲了——那草的根比青心草还浅,更经不起折腾。”
林砚之“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默默把清理好的烂草装进竹篮。他知道王伯说的是实话,但这两个问题并非无解,只是需要更细致的处理方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先找个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悄悄验证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之依旧保持着“笨拙却认真”的模样。浇水时,他不再像其他杂役那样提着水桶直接泼洒,而是把木勺换成了更小巧的竹瓢,一勺一勺沿着青心草的根部缓慢浇灌。每浇完一行,他都会蹲下身,用小锄的木柄轻轻戳松根部周围的土壤——动作很轻,只松动表层半寸厚的土,既不会伤根,又能让土壤多些透气的缝隙。
其他杂役看到了,有人打趣他:“林石,你这浇水的法子也太慢了,照你这速度,天黑都浇不完半亩地。”
林砚之只是憨厚地笑:“慢就慢点,总比浇多了烂根强。上次我浇快了,烂了三株草,王伯还说我呢。”说着,他故意加快了些速度,却没一会儿就“手忙脚乱”地把水洒到了叶片上,连忙用袖口去擦,引得众人一阵笑。
没人把他这“笨办法”放在心上,只当是这新来的散修胆子小,怕再出错被责骂。就连王伯看到了,也只觉得这孩子细心,叮嘱了句“别累着”,便去打理自己负责的凝露草田了。
可只有林砚之自己知道,这看似笨拙的操作里藏着门道。竹瓢浇水能精准控制水量,避免土壤积水;木柄松土不会像铁锄那样伤根,还能破坏表层板结的土壤结构——这是他前世在药谷处理同类问题时,总结出的最温和的改良方法,对低阶灵草尤其有效。
变化在第五天悄悄显现。林砚之负责的那片青心草,原本蜷着的叶片慢慢舒展开来,颜色也从之前的浅青变成了更鲜亮的碧色。之前那些根部微黑的灵草,不仅没有继续腐烂,反而冒出了新的须根。更明显的是,当其他区域还在每天清理两三株烂根草时,他这片田里,连续三天没再出现一株烂根的。
王伯最先发现了异常。这天清晨,老人像往常一样来检查灵草,走到林砚之负责的田埂前时,脚步突然停住了。他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些青心草的根部——土壤虽然依旧湿润,却不再黏结,用手指一捻就能散开,根部洁白,看不到半点发黑的痕迹。
“林石,你这草……怎么长得这么好?”王伯的声音带着惊讶,他又对比了旁边杂役负责的区域,那边还有两株灵草因为烂根蔫着,两相对比,差距一目了然。
林砚之正在给灵草除草,听到问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好吗?我没觉得啊,就是按您说的,浇水的时候小心点,别浇太多,除草的时候顺便松了松土……是不是这几天天好,草自己长好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王伯种了十几年灵草,哪里会信“天好”这种说辞。他又看了看林砚之松土的痕迹——浅浅的,均匀地分布在每株灵草周围,显然不是“顺便”能做到的。但老人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可能吧,你这孩子细心,草也肯长。”
林砚之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埋头除草,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谨慎了——他知道,王伯虽然没怀疑,但已经注意到了变化,接下来得更小心,不能让改善的速度太快,免得引人起疑。
可他没料到,还有一双更敏锐的眼睛,也在关注着这片青心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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